宋瑾言来到水榭的时候,惹得一阵小小的骚动。一来今日聚会本是给几家未成名的后生客卿举办的,已有官职的甚少来参加。二来宋瑾言几乎就没参加过这样的聚会。于是乎,她的到来,一时间让在场的人或站或立,都有些无措。
只有那玉面小公子挑着头,横在宋瑾言面前,神情颇为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家的清谈会,并没有邀请你来!”
这小公子一番话,让在座的一群人都滴下汗来。
柳府客卿陆永是个有眼力见的,赶紧出来圆场道:“公子恐怕是才来京城,不知道我们这位宋将军的厉害,这可是我朝唯一的女将军,也是当年的状元……”
可是话还未说完,便被那小公子打断:“将军既如此,为何来我家清谈会?既然是状元,那便以‘衣期韵’或者‘麻花韵’做首诗来吧。”
宋瑾言扫眼四周,水榭头里的屏风上挂了几张大大的宣纸,想来是在场的人做好诗词,立马就誊写下来挂上去,好叫其他人观看品介。
“小公子客气了,在下并非文状元。”宋瑾言客气的笑着说道,心想这小公子一听是状元,恐怕以为自己是中的文科举。
“我知道你,宋家的家主。那日你弟弟束发礼,我便与你弟弟过了几招,武功也不怎么样。怎么,你这姐姐也是如此不济?哪怕不是文状元,作为家主,总是读过点书的吧?难道我朝将军文墨不通?”
“让小公子见笑了,宋某确实不曾在这些文墨上下过苦工,自然比不得小公子文成武就的能耐。”宋瑾言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意思,说的十分坦然。
在场众人闻言,有的开始窃窃私语的偷笑起来,都觉得那小公子未免太狂妄了些。宋镕钰武功如何,有他姐姐盛名在外,想必也不会太差。何况,打架斗殴的事,宋镕钰也没少干,几大世家里的公子们也不敢说他武功不济的话。至于,宋瑾言诗词歌赋的能力,全京城皆知,所以从来没有人敢如此为难她。谁会想不通与司尉府首领将军打架呢?
“你!你敢讽刺我?”小公子被众人笑了一圈,脸已经涨的通红。
“不敢。敢问小公子,你是柳家的什么人?”
宋瑾言印象里,柳家三位公子皆已成年,且都外放京外做官,没听说柳家又多了位这样娇滴滴的小公子。
“我?我是柳家正经的公子,名羡。”
“柳羡?”
“阿言,这是柳大人胞弟的孩子,刚刚过继来的本家。”苏澄奕看出宋瑾言的不解,及时解释道。
“你又是什么人?”柳羡不屑的看着比他高出不少的男子道。
“在下不才,苏澄奕。”苏澄奕面带笑容,客气有礼,拱手作揖道。
“苏家的?”
“是。”
“这便是那二公子,据说也是要参加科举的。”
“原来如此,难怪今日柳大学士家的清谈会会来。”
“只是不知,比他那个哥哥如何?”
“哪能比得了!也不想想,那位可是郡主的亲子……”
“就是……”
一个惊雷是宋瑾言,没想到第二个惊雷却成了苏澄奕,让在场的人都猝不及防,有些人甚至因为未曾见过两人,一副副好奇的眼色望了过来。
“苏二公子?这么说,你是参加文科举咯?”柳羡问道。
“是。”
“那你为什么来?”柳羡向宋瑾言问道。
“我?”
这一问,忽然有种“一分钱难道英雄汉”的感觉,她如果说是与苏二公子同道而来,不凡有心之人会添油加醋的编造些谣言。
“宋姐姐是与我同来的。”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那女子盈盈步入,青丝绾成流云髻,头戴蝴蝶点金钗,薄施粉黛,却也是尽显颜色。淡粉色花衣裹身,露出优美的鹅颈线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褶裙如雪月光华倾泻一地,使得女子的步态更加优雅曼妙。
“德音?”宋瑾言唤道。
来者是苏家唯一的女儿,苏德音。母亲曾是郡主的陪嫁丫鬟,是苏敏章的一个侧室。从小,苏德音便被教导的知书达理,天生就和蔼亲善,又因性子温和,不管待何人都亲切有礼,使得苏敏章这位掌上明珠虽不是嫡女,却也是成为京城众世家争先求亲的对象。
“宋姐姐,好久不见。”苏德音亲厚的与宋瑾言打招呼。
“德音,确是好久不见。”
去年,德音的母亲去世,为了守孝,德音送了母亲灵柩回老家,便在老家吃斋念佛为母亲和苏家祈祷平安。
宋瑾言看见苏德音很是高兴的。苏家除了苏沐之,这位苏家小妹也是与他们两姐弟一起长大的。
“你是苏家小姐?”柳羡问道?
“羡姝小姐,好久不见。”苏德音轻轻福身道:“如今是本家的小姐了,我们倒是可以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