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明明说不在意名节的,现在是什么意思?苏澄奕不解的看着宋瑾言。
“伤口太深,这样就好。”不会妨碍行动,又暂时没有危险。
苏澄奕虽然也在水里泡了许久,但是未曾受伤,将自己中衣还算干净的部分扯下来将她伤口简单包扎一下,然后脱下外衣给宋瑾言披上。
“阿言,你伤口不算深,但是还是需要及时上药。我们在这里歇一晚,明早去找大夫。”
“嗯。”
两人体力几乎都耗尽,各自休养生息。
早春凉寒的气息在山洞里盘旋,苏澄奕生了把火,将身上的中衣脱下挂在架子上烤着。
宋瑾言实在是太累太困,就算习惯身上有伤,也抵抗不了身上的疲倦,很快便蜷缩在一旁睡着了。
苏澄奕透过窸窸窣窣的火苗,望着对面脸色依旧苍白的女子,眉头紧锁,不知是否在梦见也有什么让她担心的事。
对宋瑾言而言,目前的情况其实不算最恶劣的,起码有山壁遮着,有火烤着,有地方睡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梦见了刚刚到宋家的时候。
宋家是京城的名门贵阀,自然是深宅大院,她是泡在下了好几天大雨的泥地里被白胜兰捡回去的。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女娃娃,扔进了宋家的下人堆里养伤,白胜兰作为家主和朝廷重臣自然无暇他顾。女娃娃养了大半个月,身子还没好全乎,就知道去找救命恩人叩谢大恩,可是那个时候谁也不认识,在宋家宅院里,连家生子的仆役丫鬟也是可以欺负她的。
女娃娃是正经乡野村妇的女儿,识字不多,母亲也教不了什么,只告诉她要知恩图报,就凭这股子信念,女娃娃硬是在宋家的大院子里东躲西藏的找到了宋瑾言的书房。
女娃娃在书房外跪了好几日,书房外管家下人竟然不知道这毫不起眼的女娃娃什么来路,只知道是家主捡来的也不好做的太过,就是今日赶走了,明天又来了。
女娃娃只跪着,也不添乱,更不言语,时间久了那些婢女仆从竟然都有些动容,知道是家主救回来的,自然知道是来叩谢救命之恩的,渐渐的也就无人再去赶她。
那段时间,女娃娃天不亮就到了书房外跪着,直到子时才回,其实她也不知道家主到底在不在书房里,她只知道坚持下去,总会见到。
跪了不知道几日,突然书房的门开了,白胜兰见了垂手跪着的她,面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却让人领下去分了一处单独的小院子,衣食住行都区别与下人。
宋家人丁本就不兴旺,宋家本家的宅院里正儿八经的主子就只有白胜兰和独子宋镕钰,突然之间一个陌生女娃娃身边不仅多了丫头伺候,更是与少爷一道读书练武,遭了不少白眼和嫉妒,更有甚者下毒的有之,故意陷害的有之,可是都被女娃娃不卑不亢又或是清风化雨般的一一化解了。
一年后,白胜兰突然宣布,收女娃娃为义女,赐名宋瑾言,以宋家大小姐的身份入了族谱。这一系列的操作,让不少人大跌眼镜,更是让那些曾经陷害过宋瑾言的人惴惴不安。
自从宋瑾言成了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有些人才明白,这女娃娃不简单,不仅得意于家主将宋家武功倾囊相授,宋家小少爷更是对她依赖的紧。
照理说,白胜兰和宋瑾言都一样沉默寡言,属于冷若冰霜的人,宋镕钰不常与白胜兰这位母亲亲近,却和宋瑾言亲的很,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拿到宋瑾言院子里给他这位姐姐瞧瞧。
宋家下人们算是看明白了,能制得住宋家这位日日上房揭瓦、整蛊教书先生、让人头大操心的小少爷的不是家主,而是这位新进的大小姐。家主至少还得过问过问宋家家务,他们看着平时话比家主还少的宋家大小姐,不由得竟然生出了几分佩服。而这位大小姐平时只管读书练武,其余一概不理,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周身都是冷的冒着一团寒气似的,常年不化,只有遇见小少爷的时候能见到几抹笑容。
在宋府里,这一家三口的模式也算是奇了,白胜兰十天半月不见人,总是奔忙朝堂之事,把教育两个子女的责任都交给了府里的教书先生,但总有想起的时候,一旦想起一双子女,不是考验武功对招,就是考试书本。
武功自然是宋家的家传,书本却包罗万象,除了武将必修的兵法,竟然还包含了建筑修造、商贾经济等,唯独宋瑾言不敢兴趣的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按照她的话说,这些虚的既不能和人拼命,也不能退敌万里,实属无用。白胜兰不管,教书先生更不敢管。
这样的日子可能是宋瑾言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了,上有母亲扛着宋家荣辱,下有弟弟亲着自己,那样快活。唯一会让她稍稍皱眉的是,白胜兰每月必单独与她过招,看她“素银剑谱”精进如何,且无论进步与否,下个月的考试必定更难。
七年时间,宋瑾言勤奋练习,无一日敢偷懒。
十五岁那年,宋瑾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震惊朝野,宋家的小姑娘拿下了新科武状元。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