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骑去救,能有几成?”
“回禀公主,十成!”
她这便知道了杨年的态度,正此时,谭泽浦立刻高声咬牙道:“殿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切不可因私误国!沈无淹可是伥人啊!若不是伥人,他怎会与伥人一同晕倒一同醒来?若不是伥人,他如何得知应对伥人之法?若不是伥人……”
“若他是伥人,”她左掌在案上一拍,震得册卷哗啦一倒,厉声回击,“怎么还好端端地站着,不把你给杀了?!”
谭泽浦目眦欲裂,大声反击:“他不过还没变成伥人罢了!”
“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过没变成伥人罢了!”她站起来,一字一句极具威慑力,压得谭泽浦一句话也说不出。
“来人!”她喊道。
杨年和朱丁双双踏上一步,抽出腰刀:“末将在!”
“把这伙叛贼都抓起来,扔给伥人。同时传令三军,沈无淹他们是蓬川人没有错,但他守城数月,多次冲锋陷阵,守住杞阳,谁再敢质疑半个字,我送他去见伥人!”她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末将遵命!”朱丁高和一声,刚刚下令,外头的计恩就朗声回禀,已经按李及双之意,将谭泽浦的党羽控制住了。
谭泽浦眼看形势逆转,抽刀抵抗,又下令立刻斩杀叛贼。
主账内顿时乱作一团,戴昌不会功夫,抱着脑袋缩到了角落。
其他人身手都极快,她退到座旁还没看清楚眼前的形势,谭泽浦就已经束手就擒了,其余几个兵吏,压根掀不出什么风浪。
她急忙叮嘱,“不要杀了,都留去给伥人!”
随后,计恩听令,以“犯上作乱、勾结外敌、自以为功”的罪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犯上作乱的逆贼扔进了伥人堆里。
撕心裂肺地嚎叫声久久响彻在营帐上空,三军领命纷纷退下,庚柔和燎叶松了绑,紧急送去处理伤口。
太守在离开前也毫不吝啬地说了几句“公主英明”的客套话。
等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她才松了口气,沈无淹仍站在原地,望着她。
头先那一步,但凡行差踏错,不仅她自己脱不了干系,杞阳恐怕也要失手。
好在杨年和朱丁站在他们这一边,杞阳最终必定能守住。
这时,沈无淹已缓步上前,朝她伸出手来。
她头也不抬地绕过主座,扑进沈无淹怀里。
这次不待他先动,她伸手圈住他的脖颈,把他拉下来,踮起脚凑上去,吻了起来。
非战时状态,主将帐外都不会有人声,但她忽然怕有人闯进来,不由得贴近了一些。
他似乎明白她的心思,一把将她抱起,转进内间的卧榻上,在床边坐下去。
起初她还能闻到内间干燥、凛冽的气味,但很快,她就被他的气息包裹住,
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营帐中耳鬓厮磨,实在太过放肆。
可她是受不住他的吻的,整个人也在他怀里迅速软下去。
又吻到目眩神晕,他才不舍地放开她,由她趴在肩头喘息。
可是她这一次没有靠过去,而是直直望着他,望着他眼里的欲色一点点退下去,那个清明的沈无淹又回来时,才道:“以后这种事,你处理了便是。”
“我以为你能有办法掩饰我的身份。”他老实答,杀人对他来说太容易,反倒是掩饰更难。
她摇摇头,“事实就是事实,我也无法遮掩。”
他点点头,应了声好。
“我们成亲吧?”她又忽然问。
沈无淹一顿,旋即笑起,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嘴上却说:“再等一等吧?”
她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应该是在天下太平,伥人退去的那日。
他能等得到的,但她不一定能。
她不再说话,靠回了他的肩头。
四下无比静谧,极远处涌动着什么声响,钻进耳里才听到,那是敲响的卷旆钲。
关于神将的那些话,总是要告诉他的,只是不是今天,不是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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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及双要求彻查谭泽浦同党,审过所有斥候之后,总算察出了实情。
原来,斥候的确探到了南郑军挟持三大长老以控制伥人的情报,而谭泽浦等人则从燎叶嘴中探出他们三人皆来自蓬川,他自己在心中这么一串,便认定了沈无淹是叛贼。
李及双心狠手辣,一个党羽都不留。
此番杀戮立威,目的达到了,没有一人敢在军营中大呼小叫,军纪既明,人心已镇。
城外的南郑叛军已退营十里,但虎视眈眈,仍无退意。
沈无淹一面四处借粮,一面继续加强防御工事,百忙之中,也察出了李及双有些异样。
但他找到她时,先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城中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