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他点了点头,“他听后连信也不写了,又与我谈了许久。”
她瞧着他,忽然又瞧出了别的样子。
原先她只道他是个武夫,没想到还有文韬之才,把这样的他带在身边,无异于怀璧在身,招摇过市。
相王府,不能再留了。
沈无淹继续道:“第二日,他非要与我比试,我有考虑过是否要让他,但他实在……”
他说不出那几个字,李及双替他说了:“不堪一击。”
他敛了敛神色,又道:“但不知怎么他觉得我功夫很好,想让我到府兵营中当个教头。我说此事需你准许,他便没有强迫,只是说了别的。”
她不用问都知道这位兄长又在编排她什么,便没有追问。
最后他说:“今日相王说,南郑军已逼近京畿一带,若关中不能击退敌人,杞阳必定有险,他想让我领兵两千支援。”
李及双大吃一惊,不是从教头直接升到带兵,而是她没有料到南郑军队竟如此神速,按照哨探来报的时间估算,他们几乎是日行近千里且五日攻下一城的速度直抵关中。
南郑在前,李成检在后,南郑军队的补给想必没有半点问题,接下来,李成检收拢降军后,必定还会给南郑补充兵力……
“两千不够。”她道,但如果只是放伥人,恐怕就是另外一种打法了。
沈无淹道:“今日杨校尉派人来信,说是不日将抵达余安,他们在路上征集了许多残兵,队伍已近千人。但此事我还未与相王说。”
“这是你的兵,你当然不需同他汇报,到时知会他一声便罢了。”她说道,虽然这一路上都是她在发号施令,但具体到整肃队伍时,都是他全权处理。
她又问:“你可愿去?”
沈无淹身有长技,但未经百战,领兵打仗也不是儿戏,她不免有些担心。
他握住她的手掌,答:“自是愿意的,有一分力定当出一分力,但我不放心你一人在此。”
她立刻虎着脸反问:“你想自己去?”
他张口要答,她便扑上来,一掌捂住他的嘴,“不许说。”
他微仰着去看她,缓缓笑起来,又拉下她的手,道:“我想说‘求之不得’,这也不可?”
以往他是眼里有神,但这一刻,这双眸子格外鲜活,像是风沙弥漫在天地间,他在无边旷野里,目不转睛地望穿了风暴。
他伸手环住她,将她拉靠过来,低到两人的唇锋几乎快贴到一起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地望着他的眼,只是一瞬,感觉人都快落进那片温润的幽绿中了。
“你可有来看我?”她轻轻地问,唇瓣轻轻刮过他的双唇时,她的心跳得烈,全然盖住了自己的声音。
他沉沉地应了一声,音色散在阒静的夜里。
他每晚都来,像个吃不到春饧,每日眼巴巴地在店肆外的街角徘徊的孩子。
可她睡得熟,累坏了的样子,鞋子随脚一蹬,连朱钗也不取,抱着成团的薄被,蜷着,呼吸又匀又长,他没有叫醒她。
她明明根本没有察觉到,听了那一声,没来由地心疼起来,开口道:“我们走吧。”
他再抑制不住,启唇咬住了她的字音。
他不知道她说的走,是往哪儿去,也许是出征,也许是私奔,但那些现在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现下在他怀里,两个人一同摸索着,每走一步都是往全然的陌生之地探去。
她虽然极有主见,但在这些事情上,都由着他主导,快慢随他,轻重随他,连呼吸也随他。
先前他说求之不得,是真心话,但也有顾虑,譬如她的名声,譬如再置她于险境。
哪怕是他们一同经历过坎坷波折,哪怕很多险境都是她一手造成且乐在其中的,他仍然希望她安乐。
他拼命忍着,忍着要触碰她更多的念头,只能慢慢加重手上的力气,以加深这一吻,抵消无边的欲。
这是饮鸩止渴,他何尝不知。
她没来由地轻轻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吟,如悦如泣,更如一枚激射而出的箭矢,一下子命中了他的心脏。
在所有理智行将被摧毁的紧要之刻,他不得不放开她,喑哑着提醒自己:“时候不早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像是大梦一场,不觉已醒,双眼还迷离着,又像有氤氲的水汽,渗到口齿中,弥漫了一身。
“我走了。”他说,不去望她鲜红饱满的唇。
她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一张脸泛着薄薄的红,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他将她的双手整整齐齐地放回她的膝头,踏下罗汉床,快步离开了,又荒唐又潇洒。
那一夜她不知自己怎么躺到了床上,睁着眼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只想着他。
她说走的时候,他却不答了。
而且她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