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忽然道:“你能试试把它们的口鼻捂住吗?”
沈无淹看了一眼伥人满口严重磨损的黑牙,颇以为然:“这牙齿的确有碍观瞻。”
“不,我想知道伥人能不能被闷死。”光这一个想法,就把她的八百个心眼扯出了一半。
如果能被闷死的话,剿灭伥人指日可待呀!
她摩拳擦掌,来了兴致,“若可,也许能命人研制一种泥浆做的箭矢,专门对付伥人。”
“那就先抓来看看。”沈无淹不太在乎此计是否能成,但是应得很快。
他上下看了一眼伥人的身量,道:“得先用绳索绑起来。”
话刚落,李及双就从她的包袱中抽出了一小捆递来。
她递过来时也没拿眼瞧他,仍旧毫不松懈地防备着那两个伥人,唯恐沈无淹这个护身符突然失效,到时是跑都跑不赢。
沈无淹一步上前,张开了绳便要往伥人身上套,却不料那伥人动作极快,见他逼近,退步就跑。
她一滞,还没料到伥人会有这种反应,连忙叫起来:“快追!”当先一步跟了上去。
沈无淹也立时追上去,但他追的是她,还朝她喊:“别离我太远!”
“快跟上!”她高兴地喊着。
掌灯在空旷的街巷里剧烈快速地左右晃动着,明亮让她跑得顺畅无碍,但也晃得自己眼花撩乱,只好先把光收了起来。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追着伥人满街满院地跑,只要沈无淹一靠近,那伥人像是被冲力推出去一般,跑得更快了。
她先是追着一个跑进了书舍,角落里忽然冲出另一个,还没杀到眼前,她背后蹿出沈无淹,那伥人猛然一退,撞得书册哗啦啦全倒下来。
等她扑到书堆上时,那伥人游蛇一般早就从书下滑爬了出来。
她一时也分不清了,又掉头转出去,往狭窄处追堵。
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跟上次在蓬川追着燎叶不同,此刻她觉得自己是矫捷的捕手,连最凶残的伥人见了都要逃。
好在这只是假象,否则必定会得意忘形到忘乎所以。
“我还不知道你还有这种作用!”她一面跑一面喊,下气死活接不了上气的。
沈无淹只是答:“我也没见过兔子追着狐狸跑的。”
其实抓伥人很容易,他只要执绳头,横向发力一甩,便能借回旋之力缚住猎物。
但她想自己来,他便陪她跑这一段。
她跑得不够快,他又不能跑离她太远,只能不紧不慢地跟着,像是教头带着新兵操练,新兵还百年难得一遇地乐在其中。
谁知才坚持了一段路,她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下脚叫他自己去捉。
沈无淹将绳挂在肩膀上,问道:“我跑远了,你怎么办?”还是一副心不跳气不喘的闲适样。
她想想倒也是,顺了顺气,“这容易,我做鱼饵便可,你离远些。”
左右望了望,右边正好有间屋子,院中的陶罐瓦砾碎了一地,房门大开着,屋内一片漆黑。
她指着那间屋子道:“我引他们到里头,等它进了屋我便从窗外翻出,你随后进来,这样必能捉住。”
“公主,你的鬼主意真的太多了。”沈无淹只是看着她,说了这么一句,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他不在,她必定会想办法自己去捉。
她笑着,特意露出一排白牙,满脸阴险又充满期待地走了过去。
进了院子还不忘说:“离远些哦。”
他只好往一旁避开,让出了空间,让伥人能够顺畅地走进去。
李及双站在门边,借着月光打量着屋内。
这间屋子从外看不觉得有异,直到走进,才褪去面纱,现出原形来。
红黄黑三色的经幡挂了满墙,角落堆着小山高的金银元宝,供花供果都还是新鲜的,神龛上不知是哪几路的神仙,摆了长长的两桌。
才环顾了一圈,她就听到吱呀吱呀的响动声,低头一看,原本被夯实的地面不知被什么虫子拱出了一条裂缝。
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脚步一撤,踏到了一条硬物上。
回首去看,只见身后的地面上拱出了竖条裂缝,以她为基,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她立刻脱下手套,用掌灯去照,并未瞧见有什么异物钻出裂缝。
倒是有光呼应着从裂缝里亮起,蛇形般的光条从脚下一直蔓延到墙与顶,却不知那亮的是什么,既不是火,也不是烛,更不是虫子。
有些像盲蛛身上的莹光,微微弱弱,忽明忽暗。
她犹疑了几瞬,最终还是蹲下身子伸手去摸,什么也没有触到,除了散碎干燥的土砾。
忽然,所有线条一并亮起,直延伸到墙壁顶端,形成了一个图腾般的牢笼,将她围在当中。
她觉得有些眼熟,但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