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告别。
说完后,他有些忐忑,不知自己说的对不对,直到李及双说:“原来如此,甚好。”
仍旧是那副照单全收的模样,仍旧不愿提起他。
气氛又一下掉下来,他再不纠结,转头道:“我刚瞧到一个花灯,光顾着说话走过了。公主你也去看看吧,大天神,持戟迈步,可威武了。”
“往这边。”他急不可耐地就要从人群中穿过去,想拉着她又不敢,只得频频回头催。
燎叶一面跑,一面朝她挥手,人群来来往往,他像一只衔枝做巢的燕子,只是巢换成了碑,却也是他满满的、无遮无掩的情意。
其实这不是一个好的例子,她最不应该的就是把沈无淹当成雀一般的爱宠。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不甘也有抱负,有想要克服的困苦和难以摆脱的死路。
他不是她能随身携带,只需接受她的宠爱的玩物。
当初在心动前若能仔细想清楚,事情便不会一发不可收拾,最后那个问题,也不至于半个字都说不出。
一个“好”有多难说出呢?哪怕骗骗他也是好的。
游人如织,来来往往从她身边穿过,有个人匆匆穿过,许是太急,撞到了她的肩。
那人走得匆忙,连头也不回。
可是那体型和衣服,都像极了沈无淹。
那日沈无淹并不是穿的这身玄袍,但同样的玄袍也不难做。
或许是他呢?她没有再仔细想,来不及叫燎叶,鬼使神差地追了过去。
跟着那人走了数十步,差点找不到了,却见他在一个巷口前站定,缓步迈了了进去。
如果她当时能多想一会儿,便知道他不像沈无淹,但事发突然,她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那巷子是个弯角,转过去便是一片黑暗。
她连忙退出来,却是来不及了,一只手将她拽过去,反手便是将她的手腕捆在一起。
“十六公主,我从你身边路过三次,你终于才跟上来。难道我不像他吗?”
她的双眼适应了黑暗,约莫能看清眼前人的样子了。
轮廓神似沈无淹,但一双丹凤眼并不像他,更别提那把嗓音,阴恻夹杂着嘲弄。
“有事说便可,用不着使些阴招吧。”她任由他把自己捆起来,嘴上还有些不乐意。
“你可是自己跟过来的。”他嘲讽地一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早知道这样就能抓到你,我们都不会损失那么多弟兄了。”
“怎么?听说要来抓我,便害怕得要自尽吗?”
“那些弟兄死得冤,你夜里也能安睡吗?”他手上一用劲,绳索猛地收紧,勒得她不由得呼出了声,“痛就对了,巴黄王很不喜欢你这张嘴,待会你若不乖乖闭嘴,就先把舌头割了。”
他拿出响笛吹了两声,一声长一声短。
笛音刚落,巷口便冒出一辆黑漆马车,车厢里钻出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阴沉着眼,像是看一只惹祸的家畜。
丹凤眼不知从哪抽出一个麻袋将她的头套住,扯着绳子把她拽到了马车边。
妇人两只手分别扯住她双臂,粗蛮地就往车上扯,她肩上本就有伤,手臂像是折了一般。
她受不住痛,短促地呼了声,那男人命她闭嘴,她发起狠来,手肘朝后一捅,便捅在那人的肋骨上。
男人吃痛退了一步,骂了句土话要上前揍人,她拿准了他的方向,使出全力用凤纹螺那只手去扇他面门。
他跟沈无淹一般高,所以她拿得很准,就用螺身去撞他唇鼻。
这男子有功夫在身上,下盘极稳,没被打退,只是弯下腰发出了闷哼声。
她连忙用手将麻袋掀开,正见那人掩着脸,骂了句“真他娘的费劲”,面和手都是血。
老妇见状,复扑上来,她已提起裙子跑离了巷子。
燎叶正在她前方的人群里,他不敢大张旗鼓寻人,只得小心翼翼地喊“十六主”,在人头攒动地前方跳着望着。
还不待她叫,身后伸出一双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拦腰抱住就往后扯。
周围的人群惊叫着散开,她看见人们看向她的表情全是惊恐与害怕,没有人伸手搭一把。
麻袋又被套在了头上,绳索绕了三圈,将她的手牢牢地捆在了身上。
但还没上马车,就听得外头又有细微的响动。
一个庞然大物砸向身子,她慌忙闪身避开,透过麻袋缝隙往下一看,竟是那粗壮的妇人,两眼圆瞪,呈无声的呼喊状。
她看不见路,正想着要跑,又有一只手抓起捆住她的绳子,将她提起后猛地腾空飞高。
剧烈的拉力下,她的腰腹快被勒断了,肚子里翻江倒海,险些没有吐出来。
不知那丹凤眼扯着自己跳到了哪处,又被像沙袋般扔到地上,她实在是难受,咳得停不下来,五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