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照顾包括哪些方面?”
“整理房间、洗衣服,还有做点心,诸如此类的事。”方其平淡地说。
“也就是说,方柔枝有很多时候是跟张玉芳在同一个空间干活?”
“她们关系不太好,一般会错开的。玉芳阿姨不喜欢跟我大姐在同一个地方干活,她们两人没什么话说。”
“为什么?”
“也许是我大姐以前在妈妈面前说过玉芳阿姨的坏话吧。我也不清楚,反正她们合不来。”方其叹了口气。
田春达决定把方其书本失窃的“故事”先放在一边。他还有更实际的问题要问她。
“你上次说,5月6日晚上,你的电话是七点半左右来的,是不是?”
“是的。我们约好的。”
“晚饭是七点多开始的,根据调查应该是七点一刻左右开始,你七点半左右离开。而等你打完电话,晚饭已经吃完了。”
“是的。”
“你离开的时候,洪缦云还没有宣布要给舒文志一千万,舒文志也还没来得及夸夸其谈,你怎么会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谁告诉你的?”
方其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事,吃了一惊。
“我是事后听玉芳阿姨说的。”方其说。
田春达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他说:“我们查过你在5月6日晚上的通话记录,这个电话的确是七点半开始的,九点结束的。”
“我打完电话看过书房的钟和客厅的钟,都是九点,应该没错。那时候晚饭已经结束了,我去厨房喝了点汤。”方其冷静地说。
“当时张玉芳在吗?”
“厨房里没人。”方其说完,马上解释道,“后来我知道她去二楼给妈妈送牛奶了。”
“晚饭后,你是什么时候看见你大姐的?我是指她说看见黑影的时候。”
“我不太清楚,妈妈刚拿走热敷袋,她就来了,我跟大姐随便聊了几句。”
“当时洪缦云在哪里?”田春达记得洪缦云的证词中没提到过看见方柔枝的事,这让他觉得很奇怪。
“妈妈刚走,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跟大姐说话,她看上去很累。”
“当时几点?”
“我不记得了,大概是九点二十分左右,我没注意。”
“那洪缦云有没有去书房?”
方其一惊,瞪大了眼睛,连忙说:“没有,我听见她上楼了,妈妈的腿不好,走路声音很重,我能听出她的声音,她上楼了。”
28
凌翔发现二楼除了曾云杉的房间外,每个房间都锁了门。在这个家里,没有人在客厅里穿着拖鞋乱晃,拖鞋一般都放在各自的房间,所以她没能找到那双黏有口香糖的拖鞋。凌翔担心时间久了口香糖会自动脱落或被那人发现,那不就前功尽弃了?昨晚才夸下海口,如果真的失败了,那可太丢脸了。
中午时分,凌翔看见张玉芳一个人在厨房忙碌,便自告奋勇地提出帮忙剥毛豆。难得今天洪家没人,她正好跟张玉芳聊聊。张玉芳起先有些意外,后来看她是真心要帮自己,便爽快地答应了。
“凌翔,你的名字真怪,不像女孩的,是谁取的?”张玉芳一边削土豆,一边跟她拉起家常来。
“是我爸爸取的,我爸爸本来希望我是个男孩子的。”凌翔想到严厉的爸爸,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那你妈妈呢?”
“我妈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张玉芳一惊,削土豆的动作慢了两拍。
“是怎么去世的?生病还是……”
“是生病,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我爸爸一直没说,我也没问。”凌翔一边剥毛豆,一边小声说。对她来说,妈妈真是个遥不可及的称呼,但可能自懂事后她就没见过妈妈,所以她也并不是很伤心。一句话,她是习惯了。
“你爸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也不容易,现在他退休了吗?”
“我爸几年前在办案的时候牺牲了。”
“那你这几年都一个人过?”
“嗯。”凌翔点点头。
“真可怜。”张玉芳充满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一个人过简单舒服,也没什么不好的。”凌翔笑笑,她不喜欢被别人同情。
“不过,凌翔,你运气来了,伍律师家条件好,人口少,关系简单,而且我还听说伍律师的儿子人很聪明,有文化,工作又好。你福气来啦,凌翔。”张玉芳用沾满土豆皮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笑嘻嘻地说。
这次伍东盛走了以后,她特别想念他,有时候走到路上情不自禁地想给他打个电话,其实也没什么事要说,就是想跟他说说话。一说话,就觉得他离她很近。她克制着把所有事集中在一个电话里讲给他听。她很想念他,那是事实。
张玉芳向厨房外张望了一下,轻声说,“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