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丫要死要活的,今日为了个男人又跳河了,救起来没?”
“救上来了,只是还没醒呢,你说这丫头也真是挺能折腾的,都跟车衡成亲半年了,还是惦记着章秀才,三天两头闹,隔壁村儿都开始看笑话了。”
“要我说车衡就不该管她了,她自己愿意作践自己,谁能拉得住?上午也是车衡下河去救上来的,她没事儿了又赶紧回镇上干活儿,要不然饭碗都保不住。”
几名妇人说着话,走远了些,宋思云躺在床上,看着破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的蚊帐发呆。
不就是出去爬个山嘛,就这样都能遇上山体滑坡啊,最近也没下雨啊,只能说命里有此一劫。
可惜她辛辛苦苦念到医学博士毕业,好不容易才有了好工作,这么快就又没了。
她叹气,起身将这屋子打量了一圈,坑洼不平的地散发着一股潮气,唯一能投进亮光的窗户边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个不是很清晰的镜子,还有个首饰盒。
床旁边是衣柜,屋子中央放了张桌子,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宋思云欲哭无泪,人家穿越都是什么大小姐太子妃的,到她就条件艰苦起来了吗?这实在不像个过好日子的地方,况且根据原主塞给她的记忆来看,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车衡并不是杏树村的人,也是云山县人士,不过家乡离着这里还有好几十里地呢。
宋思云的父亲宋宏武常年在外面做买卖,五年前路过车衡老家,从山贼刀下救了车衡,自己却送了命,临终之前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宋思云这个独女,于是把女儿托付给了自己救下的少年。
车衡送宋宏武的尸首回了杏树村,任凭宋家人打骂都不走,坚持留在宋家照顾宋思云。
宋家为了将宋宏武挣的钱全都哄到自己手里,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宋家老太太李氏将宋思云养成个正事不做,只知道胡吃海塞的废物,宋宏武只要不拿钱,她就教唆宋思云发脾气,说没钱家里就没肉吃,宋宏武心疼这个妻子难产才生下的独女,只得一门心思挣钱。
宋宏武因车衡而死,宋家没了钱袋子,那是将他视作眼中钉,有宋家人背后使坏,原主对车衡那是恨到骨子里。
车衡在宋家做牛做马也换不来他们一句好,半年前,甚至想把原主卖给人家做童养媳,车衡当机立断,请村长帮忙,和宋思云结为夫妻了。
二人成婚之后,车衡便做主搬去宋家的老房子住,为了让宋思云不闹,他去镇上做工挣钱买肉,后来又寻了个酒楼里的活儿,不久之前当上了账房先生,日日都没少了原主肉吃。
就这样,原主还是要闹,动不动就要在村里对车衡破口大骂,又或是打狗骂鸡,惹得村民三天两头上门要赔偿,车衡一边挣钱,一边还要给她收拾烂摊子。
更气人的是,她明明已经嫁人了,还整天念叨着镇上的章秀才,那是高桥镇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大家都说以后是要做大官儿的,原主就整天念叨着要做秀才娘子。
在大家看来,这跟直接扇车衡巴掌也没差别了,谁能容忍自己的媳妇儿这么作啊?可车衡非但不会打她,对她比以前还更好,可以说言听计从。
村里不少人都觉得可惜,这么能干的后生,长得还一表人才,干嘛就非得在宋思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
车衡在杏树村这五年,不知多少待嫁少女为他伤心落泪,眼看着这个香饽饽被狗啃,能不可惜吗?
关键是人家宁愿被狗啃也不愿意看一眼自己,更伤心了。
原主作来作去,最后还是把自己给作死了,非要去嫁给章秀才,人家不理她,她回来就投河自尽,车衡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已经没事了才又回酒楼干活儿的,谁知道那时候就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宋思云回忆完,也是唏嘘不已,这车衡真是够有耐心的啊,原主这么折腾他都能忍着,还能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原主也是没福气,被宋家那几个人洗脑了,不仅把车衡辛苦挣的钱往宋家送,还帮着他们压榨车衡,让车衡挣钱给宋家盖新房,好让大伯家的儿子宋文杰娶媳妇儿。
宋思云扶额,简直无力吐槽,这是奇葩中的奇葩啊。
原主跳河丧命,她穿越过来倒是没什么事儿了,下床活动了一下就打开门去了外面。
这就是个简陋的小院子,篱笆很低,不远处就有几名妇人在说话,见她出来,有人凑过来问道,“云丫,你醒了啊?车衡走之前说了,你醒了让我给你做些吃的,你要吃什么啊?”
这是隔壁李家的儿媳方氏,平时没少在背后挤兑原主,原主有一回听见了,还跟她打了架,把她耳朵都给咬出血了,最后也是车衡赔钱了事。
她要给宋思云做饭可不是因为好心,而是为了钱,车衡与原主没有夫妻之实,平时有点儿什么不方便的事都让左右邻居帮忙,回回都是要给钱的。
就说今日,宋思云被救回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