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尘的提议是要求魏大当家将作法大师的遗体妥善处理,同时给他们时间安抚其他随行而来的驱邪同门,这样也可以争取多一些时间留在魏家。
虽然他们提出要检查作法大师的遗体,原以为魏大当家不会同意,可结果并非如此,反而表示若有什么需要相助的,直接让人知会他一声便可。
由此,谢云卿觉得这作法大师的死与魏大当家应当是没有直接关系的,他或许只是利用了大师的死。
正思考此事时,柳卿尘突然将她喊回了神。现下他们正在那些随行大师的徒弟们的屋子里,此刻他们都卸了妆,个个倒是相貌端正,若非知道是作法驱邪的,估摸着得以为是天香阁唱戏的。
他们只是听说了昨日魏家发生的事情,但多半知道自家师父是江湖骗子,也不敢出去瞧个一二,都窝在一起,这会儿柳卿尘刚开口问了句:“你们昨日可都在屋里?”
那些人生怕回答得慢了,纷纷点头。
唯独……角落里那个,一动不动,背着手盯着站在谢云卿身边的宋轻舟,表情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那眼神不带好意,这是人对危险的直觉。
果不其然,谢云卿发现宋轻舟抬眸望了回去。
那人却在这时闪开了目光,看向柳卿尘道:“昨夜我们都在屋里,倒是你们几位,昨日化了妆没瞧出来,今日一看,原来是偷偷跟着我们混进来的。”
其他人听说师父的死,估计怕惹事,也不敢随声附和,只敢乖乖杵在一旁。
柳卿尘不慌不忙道:“我们是昆仑山派弟子,这魏家有妖气萦绕,怕是有危险,你们师父的死和这妖怪也脱不了干系。若是你们想保命,就不要在魏大当家面前透露一句,可知?”
众人面面相觑后纷纷点头,除了,角落那位。
仿佛就是故意唱反调,却装着一脸好奇,道:“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让我们不说就不说,有何好处?”
谢云卿有些不耐烦,“乖乖听话,魏家不会少了你们好处,也能保住小命一条。”
“小命?”
谢云卿以为他又要唱反调,不想他盯着她看了一会人,突然笑了笑,指着那一列兄弟道:“师父行骗江湖,为的只是给我们这些人一口饭吃,却落得惨死此地,作为大弟子,心里也十分不忿,不知可否,让在下协助几位抓住这妖孽,替师父报仇雪恨?”
谢云卿看向两位师兄。
宋轻舟终于开口道:“妖孽凶狠异常,非凡夫俗子可对抗,恕难从命。”
说完,他便出了门去,谢云卿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师兄不怕他将我们的身份告知魏大当家么?”
谢云卿边走边问。
“不会。他就是想,其他人也不会让他说。”
“可那些人那么软弱,怎么敢……”
“正是因为软弱,他们才不会让那个人说出去。刚才也说过了,若想保命,就不要乱说话。”
谢云卿愣了一下,细想他说的这番话也没错,软弱的人在面对同门和魏大当家时,自然而然会选择规避最大的风险。
“可我觉得那个人不会轻易妥协,他个性倒是烈得很,我总担心他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来。”
听到谢云卿的话,宋轻舟也不由得犹豫了片刻。
这时,突然一群人从长廊里急奔而过,看起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就连红枫都带着二公子赶了过去。
谢云卿与师兄对视一眼,随即也跟了上去。
原是大公子突然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呓语不断,犹如中邪一般,他的生母闻昭平闻讯也急忙从娘家赶了过来,刚一进门就着急喊着:“长风!长风!长风怎么样了?!”
谢云卿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于心不忍,给她递了块帕子,一旁已经看完诊的大夫摇摇头道:“大公子看起来只是得了普通的热症,可是脉象却十分怪异,老夫从医多年,只在此前妖孽横行时看过这种脉象,怕是被妖怪迷了心智啊!”
“妖怪?”
闻昭平一脸不可置信,手肘圈着自己卧病在床的儿子,眼神瞬间便阴狠下来,看向站在门边的魏长青,质问道:“是你对不对?!定是你意图加害你兄长!魏忠寻呢?魏忠寻呢?”
众人不敢出声,魏长青面露恐惧地躲在了红枫的身后,仿佛生怕大娘打他。
有丫鬟知道气氛不对,连忙退出去请了大当家过来。
魏忠寻一听说大公子得病,而且大夫人还从娘家回来的时候,马不停蹄便赶了过来,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大夫人似乎并不想看到魏大当家,只是红着眼就儿子高热不退一事质问他,“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儿子的?”
魏忠寻连忙上前摸了摸魏长风的额头,惊觉奇烫无比,照顾大公子起居的丫鬟连忙俯身求饶道:“大公子只是说有些头晕,想歇下休息一宿,哪知今早奴婢发现大公子没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