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刘开颜,问道:“开颜兄可擅长骑射?如果不嫌弃,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练习骑射,切磋武艺。”
刘开颜连忙摇了摇头:“我只会舞文弄墨。”
胡漠内心有些失望。他觉得刘开颜虽然长相清秀,却全无风雅气质。人看起来不世故,可有几分世俗之气,实在不是一个理想的伙伴。
他叹了口气,忽然把酒杯重重一摔,对萧忱说:“上个月我在府里骑马,没多久父亲就来信痛骂了我,说我有失仪态,只知玩乐。我回信说自己特别想念骑马射箭的日子,父亲听了后却更加生气,扬言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父亲如此生气。”
萧忱问道:“你之前不是跟皇上请求为元国出战吗?皇上如何答复的?”
胡漠看起来更加苦涩了:“皇上就回了三个字:用不着。”
萧忱举起酒杯,说:“那看来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重返战场了。”
胡漠目光一亮:“什么办法?”
萧忱笑而不语,倒是尘娘笑着接过了话:“科举。”
萧忱点点头:“文举只有元国的百姓可以参加,但是参加武举的人却可以是来自各个国家的高手。这是因为圣上早年曾经乔装在江湖上行走,结交了不少好友。后来圣上通过武举这一形式,把这些好友都招募进了朝中做事,这其中的张闻等人,后来更是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胡漠听到萧忱这番话,恨不得马上就能去参加武举,但是萧忱接着说:“不过历史上从来没有一国质子参加武举的先例,因此圣上仍然可以用影响两国交往的理由,轻易驳回你的报名。”
胡漠觉得萧忱这人真不痛快。让他给出个主意,他绕来绕去就是不说。
胡漠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酒壶,作势给萧忱倒酒。萧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把酒杯递了过去。
胡漠却调转方向,把剩下的采苓酒都送进了自己口中,还因为动作太大,洒出来几滴。萧忱的心在滴血,那洒出来的几滴酒简直不是酒了,就是他的心头血。
胡漠语带哀怨的说:“萧大人,看来是我太贪心了。身为他国质子,我能活着就不错了,还配拥有梦想吗?再说了,萧大人帮我实现梦想有什么好处?我不仅不能帮大人升官加爵,还有可能引得大人受皇上猜疑。请萧大人速速离去吧,不要引火烧身。”
胡漠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言语,让刘开颜心里有些难受。她觉得萧忱不是一个钻营功名利禄的人。他们仨蹲在一起吃烤红薯的时候,萧忱的目光清澈而专注,仿佛世间除了烤红薯,再无他物。刘开颜看着萧忱,忽然就觉得他有些孩子气,天真而执着的孩子气。
她忍不住为萧忱开解:“从来没有哪个官员可以像萧大人这样,几次贬谪,又几次被调回京城。可见萧大人既没有一味迎合圣上,也没有过分忤逆圣上而遭到厌弃。举朝上下,也只有萧大人能办不可思议之事,成全质子您这般不可理喻之人了。”
尘娘忍不住把激赏的目光投向了她。萧忱很惊讶刘开颜会为自己说话,毕竟他一直把刘开颜归类为三殿下派来监视他的人,虽不是敌人,但更不是朋友。
胡漠听了刘开颜的话,倒是冷静下来,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他诚恳地对萧忱说:“是我不懂事顶撞了萧大人,希望您别跟我计较。”
萧忱摆摆手,笑着说:“这算什么,当年我奉命给皇后送圣上给的赏赐,晚了几分钟,被她整整骂了一个时辰,说得比这狠多了。”
“我的意思是,”萧忱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仅仅参加武举还不能保证你上战场。我们要让你为国出战这件事变成沸腾的民意。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圣上不会为了这件事而跟全天下的百姓较劲的。因此只要全天下的百姓都支持你为元国出征,那圣上也不会说什么的。”
胡漠听到了萧忱给的方案,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他发愁地说:“让全天下百姓支持一个质子,这谈何容易啊。”
萧忱笑了笑,说:“战场上浴血厮杀也不容易,可你不仅不畏惧,还很向往。如今仅仅是要闯出一条新路来,你就觉得难了?挑选战场去打仗的人是做不了战神的,充其量只是个战士。”
听完萧忱的话,胡漠目光变得坚毅很多:“萧大人说得对。男儿应所向披靡,这点难处算什么。只是我不清楚如何去做。请萧大人指点一下。”
萧忱站起来,说:“今天有些晚了,改日再细谈吧。首先你明天一定要去参加青岩书院的开学典礼,然后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胡漠起身送萧忱出去,刘开颜跟在后面,目光扫到了胡漠酒杯旁边的一张小纸条,看样子就是萧忱递给他的口信,上面写道:
田园将芜胡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