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深远又近在咫尺的呢喃,让江念瑶有一刻的恍惚。
脑海里竟走马灯似的播放着轮回着一些尘封得不真切的画面。
恍如昨日般,霍淩聿满心满眼装着的人一直都是江念瑶,也只有江念瑶。
他们再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即使是躲在山洞里吃着苦涩噎口的野果,即使是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在阻碍他们的相遇。
他们挺过了世界的刁钻,为何却在离一个美满结局只有寸步之遥的时候渐行渐远呢?
她以往只想留在宫中追寻一个答案。
但不知何日起,那些答案是什么她已然无所谓。
她累了。
深深地累了。
答案是什么都没关系了,只要结束这一切,她便要重新开始。
终是叹了口气。
“陛下......”
江念瑶轻轻唤他。
霍淩聿在喘息之间,不慎掉入了江念瑶明媚的眼帘。
那眸色宛如清澈的湖面,他看得心口一缺。从前江念瑶的眼中,只有平静和捉摸不透的深邃,她此刻的眼神,让他无名发慌。
这样的目光好澄净,好释然。
他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好像什么东西无法抓住了一般。
如果是往常,江念瑶定会辩驳他,顶撞着他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例如:和其他人一样听话,然后成为皇上随手可弃的掌中物?
她终究是没开口,事到如今什么话都不用再说。
于是心里千涛万涌,终于就化作了一句轻轻的呼唤。
就当是最后一句道别。
江念瑶在心里悲切地想。
如今她已经没办法牵动心里的心绪了,继续对颈间斯磨的人轻轻道了句。
“陛下,再见。”
这声话语很小,小道没法被人听见,她只是在心里为自己的往些年做道别,也和霍淩聿作道别。
可爱人之间仿佛是有感应?
夜里漆黑不见,霍淩聿的身体顿了了片刻,将江念瑶按得更紧。
这夜倾尽了所有的力气,那双常年自我蒙蔽的双眼竟也闪着若有若无的晶莹。
次日,天刚见亮时。
江念瑶从昏睡中醒来,但却已经不见了霍淩聿的身影。
身旁的被子已然没有温度,这让她不禁揣摩今天半梦半醒之间听见的话。
全公公一大早便在门外轻声呼喊霍淩聿,禀报着希黛那边似乎是在寻他过去。
“皇上!美人刚到中原不慎受了风寒,现在嘴里喃喃着皇上过去呢。”
她半梦半醒之中能感受到,霍淩聿深深地看了她好久,好久。
江念瑶也没有睁眼,只是静静的躺着,等着。
于是在一万个意料之中里,没有等来江念瑶内心深处盼望的那一丝意料之外。
霍淩聿最终还是抽身而去,打开门,随着那汹涌如瀑的寒气消失在冰天雪地里。
公里各个数数的嫔妃,从蒋芝云,再到高敏,希黛。
他曾无数次为他那些娇弱可珍的美人牵动心绪,却从未曾在自己受尽折磨时,坚定地挺身而出。
哪怕是一个怜爱的眼神都未曾施舍给予。
他一次次为了别人伤害自己,是否心里也是完全的忘记了自己也是他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呢?
是她江念瑶不值得吗?
她的一年又一年在他眼里那么的廉价。
这一刻她十分清楚地明白。
霍淩聿身为帝王,自己终究也只不过一个玩物罢了。
霍淩聿跟随全公公在前面走着,离那间带有昏黄烛光的屋子越来越远。
他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怎的。
心里空落落的。
总觉得今天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牵绊着他的脚步。
一步三回头。
看了又看。
全公公见状忍不住想提醒,但终究是帝王面前不好多言。
最终他理智地遏制住了心里乱飞的思绪。
朝着希黛的宫里去了。
他终于还是做下了这个让他悔恨了无数次的决定。
江念瑶在房里,望着窗外的飞鸟发着呆。
她的心已经变得冰冷麻木了。
只希望自由的那一天,快点到来。
此时霍淩聿看着床上的希黛,眸色一沉。
“美人最近几日可过的高兴?”
不知为何今日霍淩聿的脸上完全没有那些日的余暧。
好似一夜之间判若两人。
“陛下,希黛在荒芒的中原只有你。”
希黛柔声柔色地望着霍淩聿,眼眸里有着晦暗莫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