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熏直接一个响指,打破了这怪异的氛围:“好了,既然你们赏脸,居然会主动跑来找我,那我当然不会不给面子。走,酒吧续摊,我请客。”这么说着她还跟乐队三人勾勾手,意思是大家一起。
于是把乐器暂且寄存在这边,一行六人走去了不远处的一间酒吧。虽然想想就知道这也不可能是什么干净的产业,可这里居然还挺安静的,就连音乐声也是轻柔婉转。
——也是,那么近的地方就有一家做得那么好的地下演出场地,这边的酒吧如果也是很吵的那种,那估计基本上就没客人。
朝雾熏走过去跟酒保打招呼:“我们几个的都还是老样子,至于那边那两个——”她冲着酒保勾勾手:“半长发那个,来杯Mocktail,那个大晚上还要戴墨镜装酷的,直接给他上一杯牛奶。”
——松田阵平可还在爆处班呢,他作为拆弹王牌的那双堪称无价的手,还是别被酒精腐蚀了。至于萩原研二,这种情况他喝什么带酒精的!来杯无酒精的应景就得了!
“喂。”松田阵平十分不满:“不会吧?记仇能记那么久的嘛!——这都四年过去了啊!”
却被朝雾熏笑嘻嘻地打断:“不哦,我就要记仇。现在我可已经成年了,不会再在这种地方被你们欺负。你们就说,行不行吧。”
萩原研二拉了一把自己的幼驯染:“行,怎么不行呢……谁让那个时候是我们欠你的。”
乐队几人很有跟班蹭酒的自觉,都跟在后面乖乖闭嘴不说话。
几人也没特意挑地方,只随便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座位,围桌坐下了。
这种情况下,朝雾熏必须主导话题,所以仍然是她率先开口:“你俩会主动来找我,是不是知道了我现在是东大二年级政法系生?……反正别说是因为觉得以前对我不好,所以现在跑来补偿的,这种话我说给你们听你们信不信?”
松田阵平当即被她这态度启动了叛逆之魂,张口就来:“信啊,为什么不信。”
被女孩儿一指杯子:“闭嘴吧小男孩,喝你的奶去。”这种情况让萩来开口才更保险。
松田阵平:((( ̄へ ̄井)
萩原研二赶紧接口:“这个确实知道了的,可是是在查你那件案子的时候才知道的。”
朝雾熏的表情一下子就缓和下来,不像之前一直那样,一脸讥诮,再开口说话时,语气也缓和下来:“……算你们有良心。”
萩原研二知道朝雾熏带着跟班的情况下,根本不适合谈一些隐秘的东西,于是也在问现在可以问的问题:“那你的那件案子,后来是怎么变成那样的?当时我们查得很不顺利,有其他部门在阻挠。”
女孩儿冷笑一声:“很简单啊,祸水东引嘛。”
她端起手里的波本威士忌,对着灯光看它迷人的色泽:“那些条子……不好意思不是说你们……他们之所以非要把我安在那个凶手的位置,不就是想要找个背锅的?那行啊,反正锅都背身上了,那背着的是大锅小锅,对于我来说就无所谓了对吧。”
萩原研二不可置信:“等等?不会后面那起绑架案……”
女孩儿嗤笑一声,轻轻啜了口酒:“这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她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不屑极了:“全日本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高层里就没几个干净的,所以那三个人暂时消失之后,从他们的家里搜出来的东西总可以让那些人交差了,那又何必咬着我不放?让被扯下遮羞布的人数继续扩大吗?”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他现在不太能确定,小熏说的这些话,她语气态度里透露出的那种对上层的轻蔑跟愤世嫉俗,是不是根本就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那么……她现在的立场又是什么呢?四年过去了,卧底黑手/党四年活着回来的朝雾熏,还会是以前的那个朝雾熏吗?
松田阵平虽然推理能力也很强,可他对人情绪心态的洞察远不如自己的幼驯染。
他是坚定地相信着朝雾熏的,于是见幼驯染没接话,就接着话题往下说:“那你是什么打算呢?毕业之后打算做什么?”
朝雾熏冷眼看着萩原研二,心里的小人儿露出了恶魔尾巴:来吧萩,来看看你都带着自己的哈士奇幼驯染往怎样的污泥里趟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赶紧缩回去才更加安全。
于是她心情颇好地笑眯眯喝了一口酒,对着松田阵平发出了不妙的邀请:“要论赚钱的话,当然是做律师呀。毕竟做律师可以选择自己接的案子,就算名声可能会不好,但赚的那些卫道士口中所谓的脏钱,却完全都是合法的。所以,要一起发财嘛?有些事情,警察跟律师一起,才能赚得更多。”
于是松田阵平也被她给干沉默了,在这一天的最后,两个幼驯染警察一路沉默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