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珊对青梅说:
“让她进来吧。”
小薇福了福,把一串铜钱放在桌上。
“姑娘,这是从翠湖那拿来的。”
原来,翠湖紧着忙着走到半路,才发现袖子里揣着的二两银子没了,不知是什么时候掉的。
她在那条路上来来回回走了几趟,都没找到银子,心下不安,又去假山后面查看,见藏在假山小洞中的钱还在,就回去三姑娘院里伺候。
翠湖不知,小薇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等她离去,小薇轻易就找到那串钱。
程梓珊听着小薇叙述,感叹,难为壮硕的小薇,把自己行迹隐藏得那么好。
程梓珊底气不足:
“小薇,你做的很好。”
小薇:
“姑娘,这还不算完。”
原来,翠湖回到三小姐的荷香院,问了院里粗使丫头,知道三小姐正在绣花,没空搭理其他。
翠湖寻了个由头,跟那丫头说,忘了领香粉,又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沿着来时路走,不多时到了假山跟前。
她咳嗽两声,就瞧见假山旁边那棵梧桐树后,转出来一个布衣男子。
翠湖管那人叫哥,带那人去假山石洞里取钱,结果当然什么都找到。
小薇:
“那男人可凶了,见里外找不到钱,揪着翠湖头发抢下她耳垂上的银耳环,他抡胳膊给了翠湖一巴掌,那一巴掌用了狠劲,我看见翠湖脸上留下五个紫红印子。
当时我不敢出一点声。翠湖抹着泪躲到树后,整理好头发离开一会,我才敢出来。”
青梅听着,一会拧手中的帕子,一会又松开,时不时发出“啊?”、“呀”的声音。
程梓珊:
“那个男子你见过吗?”
小薇:
“没见过。”
青梅:
“我听说,翠湖有个哥哥,是贩菜的,有时送些青菜到府上。”
小薇:
“那个男人是翠湖的哥?”
程梓珊点头。
小薇追查有功,青梅侍奉尽力,两个都没有嫌弃她这个卑微的庶女。
程梓珊根据她俩的工资标准,叫青梅二人把追回的一千文分了,小薇谢过,青梅却怎么都不肯领,非要等二两银子追回再领。
主子关怀,两丫鬟自然欢喜。
青梅依然担忧:
“可惜那二两银子没有追回,等姑娘回来不知该怎么说,就怕她为了银子想不开,再发心疼病。”
程梓珊:
“见着姑娘就说钱丢了,其他事再说。”
程梓珊心中疑惑,这位姑娘又是哪一个?
2
说姑娘姑娘就到,只见一年轻妇人略低着头,不快不慢走进院子,一个丫鬟在旁搀扶。
她一身青灰布衣,穿衣服冬衣也可看出她身材消瘦,脸上掩不住的郁郁之色,整个人似乎散发着“霉味”。
“姑娘,您回来了。”
青梅、小薇两人向她福身行礼。
程梓珊不知这人身份,勉强笑笑。
妇人见状,忧郁的眼里有光闪烁,终于挂上些笑意。
她一抬头,程梓珊才看清,她五官清秀,略施脂粉,粉抹薄了,掩不住脸色憔悴,脖颈侧面一处红紫,倒添了几分狼狈。
妇人似乎想起什么,低头侧身,让那块红紫避开程梓珊视线,显然是不愿被看到。
既然在同一屋檐下,关心一下也应当,程梓珊:
“怎么受伤了?”
她头更低了,吞吞吐吐:
“是,被三姨娘,不小心碰的。”
原来被三姨娘欺负了。
看来三姨娘院里的人经常欺负她们。
程梓珊:
“青梅,有药吗?”
青梅:
“这伤药是咱们院里常备,我这就去取。”
常备,就是说这院里的人经常挨打。
悲催。
见程梓珊关心,那姑娘眼里又有了光,回屋上药去了。
青梅送完药回屋,对程梓珊说:
“您总算想开了。”
程梓珊不解看着她。
青梅:
“苏姑娘毕竟是您生母,”
生母?程梓珊睁大眼睛。
青梅:
“她再怎么不济事,总归是向着您的。
以前姑娘您不愿与她说话,我瞧见她偷偷哭了好几回。”
那位“苏姑娘”就是原主亲妈。
信息量有点大。
通过勾引青梅聊天,程梓珊对自己处境有一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