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实打实地磕了一下,长倚灵痛哼一声,捂住了鼻尖,等抬起头来时眼里已经氤氲着泪水了。
“公主!”和嫣紧张地上前查看。
萧阁转过身来,有些无措地看着眼泪巴巴的长倚灵。
“没事吧。”萧阁皱眉,“怎么不仔细点看着路?”
长倚灵缓了一会儿,瓮声瓮气地说:“没事。”
可她眼下潮红,长睫都因为不断涌出的泪珠打缕,看得人实在动容。
萧阁侧身,不再走前面了,对和嫣道:“好生扶着你家主子。”
“公主,把手放下看看,有没有出血。”萧阁问。
长倚灵鼻尖还是麻的,磕到鼻子最是敏感,酸劲一下上来也没个征兆,但是她是没流鼻血的。
她将手拿开,露出了泛红的鼻尖,也不知是冻红的还是疼红的。
萧阁挑了一侧眉毛,但很快恢复神态,查看了一下长倚灵的伤势,只觉得这公主实在娇气,什么事都没有还哭个没完。
他嘴角浮现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不严重。”
长倚灵点点头,“接着走吧。”
萧阁等长倚灵走了几步才跟上,月色照倩影,他眼神深重,一路上沉默寡言。
长倚灵却在心里打鼓,说实话,她不知道萧阁有没有这个魄力,觊觎她。
倒也不是如何自视甚高,只是她顺着去揣摩,萧阁官大,也有野心,时局动荡,要说他百分百甘愿臣服于长奕那是不可能的,要打破这个平衡,只能赌萧阁会不会看上她。
几个人各怀心事,等快走到揽月宫,长倚灵才猛然想起——萧阁是有婚配了的。
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公主不可能做妾,更不可能跟他私交,看来□□萧阁应该是行不通了。
长倚灵笑着,仿若不经意开口,“萧统卫,我日日见你腰间佩着一只笛子,怎么没听你吹过?”
萧阁下意识看了眼腰间跟他的佩剑绑在一起的横笛,闻言直接将它取了下来。
笛子在他手上转了几圈,萧阁才缓缓开口,“我是吹过的,公主忘了吗?”
萧阁说完看着长倚灵,眼底有探究。
长倚灵暗道不好,之前的事情对她来说太久远,哪里还记得萧阁什么时候吹过笛子。
她索性装作思考,浅浅地咬住下唇,再开口时内侧已经被润泽得深红,“好像记不得了。”
萧阁收回那样的目光,轻笑道:“公主记不得也是正常。”
树间掠过几只鸟,只发出了羽翼声和树叶簌簌声。
长倚灵以为没了下文,正要接着转身走完最后一段路。
萧阁那边却传来笛声。
他们离得近,笛声又悠扬,长倚灵顿觉被笛声打了个通透。
揽月宫就在身后不远,依稀能见宫门口几个人影。
笛声凄恻,算不上流畅,却因为这点断断续续,平添了几分末路寂寥之感。
长倚灵微觉惊讶,不知道现在正是意气风发时的萧阁,怎么会吹这样的曲子。
曲子很短,萧阁吹完沉默地站在原地。
长倚灵出声打破了这种氛围,“大人吹得很好,只是在这样的良夜,是不是显得太悲情了。”
萧阁却惨淡一笑,重新给她吹了一曲。
这次曲调轻松,连初冬的冷风都变暖了几许,这一曲是萧阁送她的。
吹完后萧阁没有多言,行礼后就转首离开了。
长倚灵收敛去神情,冷冰冰地看着他的背影,萧阁越走越快,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揽月宫门口。
谢逐和展灼都在门口站着,见长倚灵来一起向她行了礼。
展灼向长倚灵感慨着,“萧统卫的笛在盛京来看都是数一数二的。”
长倚灵浅笑着,她怎么听不出来,况且盛京这众多人,天底下最好的乐师都在此,数一数二实在是谈不上。
可她这笑落在谢逐眼里,就分外刺眼了。
待长倚灵进去,谢逐还紧握着拳头,展灼不经意间瞧见,“你这么冷?”
谢逐才反应过来,松了劲,愣愣地摇摇头。
是了,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公主做什么都有她的目的,她接近自己,是因为她知道上一世的自己最后成了皇帝。
可自己现下也只是个侍卫,再往前几天还是放牛郎呢。
公主要找倚仗,要改变上一世的结局,不可能只接近自己一个人的。
谢逐久久地想着,可是他就是有那么下/贱,不知足地想着,要是自己能用比上一世还要快的速度成长,那么哪怕是利用,他也甘之如饴。
——
腊月初,凛冽寒风已经席卷了盛京,阴雨连绵,沉厚的云总让人分不清黎明。
长倚灵日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宫中也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