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将世间最好的东西放进来,把人们关住。
她这段时间总是和易轻尘有联系,知晓他伤势恢复得还不错,有几次隐约透露颓丧之意,都被长倚灵劝住了。
被至交好友背叛,让易大人的初冬比旁人要冷上几分。
长奕被父皇冷落,已经失去了以前的风光,他日日在长倚灵这里,有时练剑有时练字,萧阁也时不时会过来和长奕交谈。
长倚灵在一旁听着,知道长奕不会就此消沉。
战事吃紧,每每有战报,朝堂上总是争吵不休,长奕疲于周旋,一边要在父皇面前争关注,一面又不能贻误战事出馊主意。
偏偏那太子的太子妃母家是武将,这段时日也算出尽了风头。
可长奕的正妃只是当年尚势微时婚配的官家小姐。
母家同样低微,这几年虽靠着长奕的提拔一步步上来了,可终归没什么分量。
长倚灵不知晓两人之间的事,她连这位二嫂都很少看见。
而她这几日在长奕口中得知一件事,她二嫂有了身孕。
长倚灵在廊下看书,手里的汤婆子被和嫣拿去换了好几次,她搓了搓空落落的手掌心,刚从温热中退出来,被冷空气包围。
手中的书已经很久没有翻动,长倚灵目光虚无地望着书本出神。
她虽然不记得这位二嫂是个什么人物,但是上一世直到长奕最后战死沙场都是孤家寡人,没有后代。
“公主,拿来了,快捂捂。”和嫣走过来将换好的汤婆子塞进长倚灵手里。
和嫣这一声将长倚灵唤回神,她便顺着之前看到的地方接着往下看。
谢逐此刻走到了檐角下,敛衽行礼道:“公主,和源宫差人过来了,说要接您过去陪二王妃。”
长倚灵转头打量他,他最近戴的都是一个寡淡无盐的半脸面具,是那一堆面具里头最不起眼的,像是老板随手拿来的赠品。
但是谢逐原来的脸很好看,以前被遮得严严实实,现在露出半张完璧无瑕的脸,鼻背贴合着薄如蝉翼的面具。
他的鼻尖有一颗痣,长倚灵平时看他的时候喜欢盯住那颗痣。
偏生谢逐还装什么也不知道。
长倚灵抱着汤婆子起身,将摊开的书留在原处,“好的,走吧。”
几个人出了揽月宫,上了和源宫来的轿辇往和源宫去。
到了和源宫,长倚灵被和嫣扶着下了轿,偏头一看门口已经有了一辆马车,看来有人在她之前来了。
那轿子看上去不像宫里的制式,在旁边等着的小厮也显然不是太监。
这时轿子旁几人注意到了长倚灵,忙不迭上前行礼。
那小厮声音倒是脆生生的,上扬的语调听得人也开心,“小的拜见宓阳公主。”
长倚灵叫他免礼,含笑问他,“你是哪家的?可是有人也来拜访二王妃了?”
小厮眉眼灵动,只道:“小的丞相府大小姐处的,在外头等大小姐,我家小姐和二王妃在闺中便是好友,这不听说二王妃有喜了,过来照顾几分。”
前世的记忆翩翩浮现,长倚灵记起一些,浅淡地和小厮点头后也随着管事进了和源宫。
和源宫布局和揽月宫不同,过了回廊便是假山小池,一座小阁楼就在一侧立着。
到了房间门口,还在外头便听见里面有人传来的嬉笑声,如银铃般。
一个稍活泼一些的女声扬声说:“那可不行,孩子出世得先告诉我再告诉我哥。”
一人回应她,语气温婉却稍显素淡,“瞧你,这点小事也要同你哥争?”
“那是自然,咱们之间的情分在这呢。”
长倚灵正在此刻进去,见那说话的女子穿着鹅黄色袄卦,她稍瞥见了门口挂着的鹅黄色大氅,看来这女子很是喜欢这样清新明亮的颜色。
屋里两人见来了人,同时认出长倚灵,和她欠身行礼。
“公主怎么来了?”二王妃纪慈道。
长倚灵挑了个位置坐下,“二哥唤我来的,我也日日在揽月宫待着,都有些闷了。”
纪慈表示了然,向长倚灵介绍了一番身旁的女子,“这位是丞相府长女,许元徽。”
屋内萦绕着淡淡的馨香,可长倚灵还是能嗅出许元徽身上的香气。
她和许元徽对视,后者笑意不减,道:“宓阳公主,久闻了。”
长倚灵笑了声,不问久闻什么,本就是客套的话没必要深究。
她转而问起了刚刚听到的事情,“方才在外头听到了一两分,看来姐姐和相府两兄妹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