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倔强不发一言。
就如现下,他抿着嘴,连眼睛都不敢抬。
谢逐艰难地咽着口水,嘴唇上的触感太明显,比任何能夺人性命的伤口的存在感都要强。
明明只过去了几瞬,他却觉得已经数个时辰,实在太难熬。
长倚灵摩挲着,突然微微蜷了指节,用指甲划过谢逐的唇缝,带得人浑身战栗。
又是之前的那种又酸又麻的感觉,小腹酸胀,连眼眶都似乎有泪水要出来。
“我看看伤口。”长倚灵道。
她的声音像是蛊惑,等唇上的触感终于消失,谢逐退开几步,喘着气。
谢逐摇头,“这样不好。”
他不明白,为什么重来一次的公主,变得这么……不拘。
长倚灵眸光深重,“我就看看,我带了药来。”
颇有些逼良为‖娼的味道,虽然谢逐并不抗拒,可他想知道为什么。
公主做事一定有目的,这是谢逐这段时间来得出的结论。
不管是去司星府也好,还是结交明青史也罢,公主都是有着目的的。
那现下公主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公主真的贪恋他几分薄肌,这种念头连想一想都觉得可笑。
长倚灵见他不动,也不再开口,将药瓶放到桌上,起身道:“我去叫展灼来帮你上药吧。”
谢逐点点头,等长倚灵走出去,才像终于上岸的人一样,开始正常呼吸。
屋外,展灼正叼着根草在四处张望,看得长倚灵发笑,看来展灼真以为她是进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展灼。”长倚灵叫他。
展灼立马立正,转身,“公主何、何事。”
长倚灵道:“进去帮谢逐上个药吧。”
展灼微愣着,顺着点头,进屋关门。
等着也无用,长倚灵自己走回了揽月宫,叫上和嫣,两人一起去堵了刚散朝的乌衡玉。
乌衡玉日前刚刚送了老司星,才缓过精神来。
他也一直知道老司星身体不好,可没想到长倚灵的话如此灵验。
此刻他靠在墙根底下,恹恹地抢先说:“臣记得,会给易轻尘大人卜测把关的。”
长倚灵顿住,她虽然不急着这个,但还是感谢乌衡玉,“有劳大人了,不过倚灵来是为了问大人,今日大会究竟说了什么?”
乌衡玉闻言,愈发没精神了,今日朝会开了两次,刚刚那次更是冗长,他几欲睡着,从脑子里搜刮出来一些,“就是一些……对澧县事宜的收尾工作,将明青史案涉事之人发配,然后几个武将文臣吵了好久。”
“吵得我脑袋都大了。”乌衡玉扶着头,看上去很劳累。
长倚灵柔色温笑着,等着乌衡玉梳理回忆。
“还说了,要将东面战时速战速决,久拖之下只有害无益。”乌衡玉说。
长倚灵眸光闪动,“可派了人?”
乌衡玉点头,“忠武将军明日率十万将士赴边境,君令是限明年开春结束阶段性战争。”
忠武将军,若是没记错,这次战役是千朝胜了,王朝沉浸在胜仗的喜悦里,却很快像是回光返照般,于明年下半年连败,失去大半城池。
魏永琰就是明年开春后作为质子送过来的。
长倚灵想着,睫影浓重,显得眸色暗沉。
“公主?乌大人。”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长倚灵回首,见是萧阁。
她朝他微微一笑。
萧阁走近,甲胄声响起,“公主在和乌大人交谈什么?”
天色向晚,长倚灵心中腹诽,这关他何事,却很清醒地知道她现下是要蛊他的。
还未达到目的,不急着撕破脸皮。
长倚灵道:“乌大人掌管倚灵的卜测,正好路遇,便谈了几句。”
乌衡玉也点头,“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臣先告退了。”
说着他往外走,边走边打哈欠。
长倚灵微微偏头,微眯着眼睛,“天色已晚,大人要不要送送倚灵?”
萧阁想着印象中的公主,天性胆怯,居然连走个夜路都害怕。
他莞尔一笑,应了下来。
按礼来说,两人应该要一前一后走,但长倚灵刻意落后半步,亦步亦趋地跟着萧阁。
萧阁是很典型的男性样本,喜欢柔弱依赖性强的女子,他不一定瞧不起女子,但是一定是奉行男强女弱观念的。
他也许是那种换女人如换衣服的,长倚灵从未了解过他这方面,但是她无所谓。
实际上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萧阁和长奕反目。
长奕本来就脑子不清醒,但是萧阁不一定,长倚灵得在他面前演。
好在上一世的这个时期,长倚灵的性子正好是萧阁喜欢的那种,娇娇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