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端起餐盘，朝五条悟哼了一声，快步走掉了。
任务地点在荒僻的郊外，太阳又大又晒，你拿着野林下足友情提供的冰水，看着一旁汗如雨下的夏油杰，感叹了一句：“下次出门穿常服吧，这外套穿着能给人热死。啊——好羡慕雄的外套，他的是短款的诶，应该比我们的凉快很多吧。”
将发辫全部绑起来，夏油杰朝你点了点头：“你可以找老师定不同的款式，悟上次嚷嚷着校服的防御实在太弱了，说要让他们做加强，像盔甲啊那样的。”
“做成铁的那种？会重死的吧。”你从背后拔出了刀，指向了眼前的一级咒灵，“你先还是我先？”
“我先。”夏油杰抬起了手，“我要收服的，别杀掉了。”
这只咒灵弱的有点奇怪。你踩了踩脚下的咒灵，它庞大的身躯瘪下去大半：“杰，可以了。”
尖利的叫声自它口中喊出，像是垂死挣扎：“妈妈！救我！”
视网膜内窜出了一抹红。
来不及反应，你在空中勉强调整了姿态，受身完成，一路撞断了五六棵树，背脊处传来的刺痛让你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爱！”夏油杰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脑子嗡嗡的，你睁开了眼，一只红色的咒灵朝你飞奔而来，原本的那只一级咒灵被这只红色的咒灵背在背上，像是在被向内吸收，身体转眼只剩下一小半还露在外面。
“伤害我孩子的人！”如同陷入疯魔的母亲，它挥舞着爪子，朝你大喊着，“都去死！”
草！你脑子空白了一瞬。
术式被动触发了，你能察觉到自己的心脏停跳，血液在缓慢地凝固，力气被抽干。如同被无形的刀切割，身体各处飚出了一尺高的血花，手中的刀落在地上的瞬间，你翕动了嘴唇：“拟态，反转术式。”
咒力自外向内旋转起来，心脏病症被抗衡，你又能呼吸过来了，体表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
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你来不及去捡掉在地上的刀，一个后跃跳到了树上，看着刚刚你踩的地方土石迸溅。
下一秒，那只咒灵在你面前炸成了烟花。
你撑着树干，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说：“怎么杀掉了，不是说要收服吗？”
“你怎么样！”夏油杰凑了上来，紧张地看着你。
“嗯——还行？”你擦了擦嘴里溢出的血，心脏已经恢复了搏动，伤口暂时还没愈合，咒力消耗过于巨大，让你有些难以为继，“关闭拟态。”
“爱会活下去。”夏油杰对着你轻声说道，用有些愧疚的眼神盯着你的衣服，你的血浸透了里面雪白色的内衬，明显看得出来伤得不轻，“对不起。”
“没事啦。”你笑了一下，手拂过伤口，开始启动治疗术，“比之前好点。没想到术式会应验呢，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这就是你受到的负面影响吗？”夏油杰是第一次察觉到你是如此的容易被伤害，“别人对你说——”
剩下的话语卡在了唇齿间，夏油杰头一次意识到语言的重量。
“嗯。”你坦然地点了点头，“所以我才一直一个人活着。”
“所有的语言都有可能会伤害我。”看着明显有些自责的夏油杰，你忍着疼痛笑了起来，“杰，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
身上的伤口基本愈合了，你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外套，好在这个是凭空出现的伤痕，你的衣服都还好好的，除了沾了血之外。
回去的路上，夏油杰异常地沉默。
下了车，你们两个徒步向宿舍楼走去。你偏头看了看他，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杰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吗？”
“我答应过会保护好你的。”夏油杰看着你，像是在看某种抓不在手心的东西，“保护比我弱小的人是我的职责。”
你为这个稍显天真的答案笑了起来：“杰的说法就好像自己要成为救世主一样。”
“杰太固执了。”你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太认同你的说法，虽然在你看来就是如此。
知道暂时没有办法扭转他的思想，你只是叹了口气：“所有的救世主，下场都不太好。”
——不要去拯救别人了，拯救你自己吧。
最后那句话，你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