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段庆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上课铃声刚好响起。
新学期伊始,文理分科,班里大多是陌生的面孔。大家互相交头接耳,聊得热火朝天。其实所谓的留时间给同学们预习只是种托辞,不过让大家适应新环境罢了。
段庆目光呆滞地坐在座位上,眼神涣散,对周围的嘈杂置若罔闻,整个人仿佛被定住般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缓过神来,他眨了眨眼,低下头开始收拾抽屉。
装得鼓囊囊的笔袋,缠绕整齐的充电器,好记星学习机,厚厚的英语词典,带有蝴蝶结的心形小礼盒,全都被他拿到课桌上,然后他提起脚下的书包,撑开最大的那个格口,胡乱地将东西全部揽进去。
身后的刘晓乐看得莫名其妙,她忍不住朝前倾身,问道:“你这是干嘛?”
段庆怔了怔,头也不抬地回答:“搬到后面去。”
说完,他顺手把新发的教材码齐,也一起装进去,将拉链拉好。
刘晓乐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已经起身离开座位,挎起书包径直朝后排走去。
刘晓乐怔在那里。
毕竟是上课时间,他的举动立刻引起身边几个同学的注意,但他们也只是好奇地看了看,很快又转过头开始各自忙碌。
他一直走到教室的最后排,挨着后门的角落刚好有个空位。他将书包摔到课桌上,背靠着后门坐下来,一脸的垂头丧气。
2
此时,常悦也站起身,离开座位朝教室后排走去。
“你怎么回事?干嘛搬这边来?”她快步走到段庆面前,半是担心半是疑惑地问。
此刻段庆正戴着耳机,心事重重地坐在那儿,手里的MP3机械地切换着下一曲。闻声,他取下一只耳机,面无表情地朝她稍微侧脸,没有说话。
“情人节快乐……”留意到桌上的礼盒,常悦轻声念道,然后她看向段庆,“谁送的?还是打算送谁的?”
听她这么说,段庆也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上面那几个亮金字体格外醒目,之前觉得特别可爱的字眼,此刻却显得那么残忍,丑陋,不堪,叫人生厌。
他低着头,咬了咬嘴唇,闷声说:“我们分手了。”
常悦顿时惊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试探着轻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昨天不还……”
不等她说完,段庆便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递给她。说是一封信,其实只有简单的两句话。
常悦打开后只看了一眼,瞬时就明白了,她把它递还给段庆,满脸心疼地看着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跟你分的?”明明看过信,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像是在帮他分析。
段庆没有去看她,只是轻轻点头:“嗯。”
“你们感情一直很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常悦小心翼翼地开口,同时悄悄观察他的表情。
“天知道!”只见他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我只知道我很在意。”
常悦静静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前排有几个男生不怀好意的目光朝这边投过来,常悦扭头看了看,没有理会。
“我真的很在乎这份感情!真的很珍惜!可我却不知道我错在了哪里!”段庆说着,声音开始有些哽咽,像是在无力的控诉,仿佛随时都会哭出声来。
“我该怎么办呀?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谁能告诉我?”他委屈地说着,嘴角的苦涩渐渐蔓延开来。
常悦一下子被眼前的段庆吓呆了,往日那个帅气阳光的男孩,突然之间就变得脆弱起来,可怜,而且忧伤。
记得在不久前,两个人还在谈笑风生无话不谈,那么单纯的亲密无间,总以为那样的日子会遥遥无期,可转眼一切都早已过去。
她只好安慰他:“明天就是情人节,发生这样的事,她应该有她的苦衷吧!”
“我不知道。”段庆用力闭上眼,眨回了眼里的难过,他极力压制住悲伤,愤愤地说着,“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开我!受伤了?或是厌倦了?我真的搞不明白!昨天分开时还好好的,说分手就分手了。相识是那么美丽,分手却那么干脆!”
然后他苦笑一下,悲哀地叹息:“真像是老天的苦心安排!”
常悦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就像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没有什么会永远属于自己,有时面对很多东西,我们都无能为力。”
段庆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动容。
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下去:“或许她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毕竟人生的路还有很长,也或许现在你身边的每个人都只是匆匆过客,都注定只是擦肩而过,你,我,我们,谁都不会为谁而停留的,你和她,也一样。时间就像一杯稀硫酸,虽然浓度不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