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马成功这副样子，苏清风也不恼，反而笑了起来，顺着他的话，意味深长道：
“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说得确实对。谁知道人这一辈子，究竟能碰到什么？”
苏清风这话，不软不硬，但马成功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却觉得苏清风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就是在讽刺他。
一时之间，他脸上的神色并不怎么好看。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清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冷笑连连：“是啊，谁能得意到最后，还说不准呢。”
苏清风没理他了。
毛病。
根据苏清风之前遇到的事情，他就算是用屁股想，也知道，马成功突然发了小财，来路只怕不大光明正大。
说不定又是靠卖什么古董玉石之类的东西，这才赚了钱。
本身来路不行的钱财，不好好藏着掖着，闷声发大财，结果马成功还偏偏打定主意在别人面前炫耀。
这是生怕别人不举报他啊。
马成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棍子，带着呼呼的风声，砸在她的后背上，愣是把那件缝缝补补好多年的袄子，都打出絮来。
“我也就有点好奇，你小子过年那几天还问我们家四卫借钱，怎么这两天就突然有钱了。成功，你小子可不厚道，有发财路子，都不跟我们说一声了。咋啦，不想认我们这群叔婶了？”
老太太见蔡小琴这死娘们，自己犯贱愿意挨男人打，现在又对着他的宝贝孙孙，说一些狗屁倒灶的东西。
看着一家人坐在一起，有商有量的。
不过现在好了。
他媳妇是蔡小琴，平常在村子里也不算显眼，除了被男人打的时候，会哭几声，其余的方面……
只是还没等马成功开口说话，蔡小琴登时急了。
只是今天，她脖子上围了条红围巾，走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同于以往，看起来简直就是春风得意。
马成功再有钱，也不如苏清风有铁饭碗啊。
这也就算了。
苏清风不说话，不代表其他人不说话。
但是后面一句，就让不少小媳妇暗暗翻了白眼。
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马家的几个孩子，都窝在房间里面，听着外面传来的女人哭声，脸色麻木，无动于衷。
过年的时候，老太太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知道自己大女儿自从嫁到夫家那么多年，都没有生下孩子，她也难免为大女儿担心。
他们的日子，才是真正的潇洒。
手里有钱，该就，家里一个老婆操持家务，家外彩旗飘飘，得意尽欢。
马成功心头想着这事，面上也带了点心不在焉。
……
甚至其中一个小女孩，顶着这声音，还能慢条斯理地在煤油灯底下，抄着作业。
莫名的，马成功突然想起了和他接头的那伙人。
同时，他又再次联系上次那个人，将这些老物件倒卖出去，因此挣了一大笔钱。
苏清风看老太太嘀嘀咕咕，不免有些好笑，给他倒了杯热水，又替小老太太顺了顺气，生怕她气出什么好歹来。
“自行车肯定是要买的，凭着成功的本事，难道还买不起一辆自行车吗？倒是清风，你这自行车，看起来脏兮兮的，不会是那个回收站里捡来的吧……”
外面。
只是这事说出去不好听，又见不得光，此时让这么多人都知道了自家发财的事情，马成功心下有得意，但更多的是不安。
因为就在不久前，他的心里……确实存在这种想法。
“老子钱娶你，可不是要把你供起来的。你蔡小琴从今往后，就是我马家的老黄牛！就算是临死，也得替我干活！”
马成功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
只不过房间内的小孩，对于这种声音，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随着老太太回来了，整个黑暗的老苏家内，也逐渐亮起了煤油灯的光亮，大房、二房乃至四房都齐齐聚在一起。
分家以后，一大家子虽然钱票、粮食上分开了，但是关键时候，家里还能拧成一股绳，往外使劲，这在整个苏家村，也是少有的。
连最后的精神支柱都没了。
当即就有两三个婶子，话里带着酸味，忍不住开口：“你们家这是捡到钱了啊，红围巾都买得起。”
现在时机成熟了，可不就发财了吗？
连带着他蔡小琴，也可以一人成道，鸡犬升天。
马成功听到这话，先是一愣。
他气势汹汹的动作，仿佛要把刚刚在外面的尴尬，都通过揍人的动作宣泄出来。
蔡小琴听不出别人话里试探的意思，听了之后，只觉得心里美滋滋的，连带着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