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踏雪(1 / 2)

人界京畿逐渐自城池间蔓延开来的瘟疫,终究冲破地界,开始在四族领地肆虐,将苦命百姓本就颠沛流离的日子搅合的更生不如死凄惨难耐,而盛夏时七日暴雪之后,人世间如烈火滚过,一连两月滴水未下,不耐寒的庄稼冻死了,不耐旱的草木渴死了,满地饿殍,易子而食,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就连位于北域的北岐,也难逃干旱,终是有自雪山融化的雪水,尚且能供给一二。

怕饿的人逆着瘟疫而行,病死在北岐与京畿的边境,怕病的人一窝蜂涌进东夏南晏,又被一窝蜂赶入隔离区,臣无妄揉着眉心听心腹汇报难民营这十来天里发生的第84次□□,突然羡慕西禹那破罐子破摔的处理风格。

“要不我们也闭城锁关算了……”

“什么?老仆耳背,请您重述。”

“咳咳……”他回神,略有愧色:“午时无忌粮庄会放粮设粥棚,你派些人去造势,逼一逼那群好面子的铁公鸡。”

“可……少爷,现在放粮,怕是多少都不够,除了难民营,城外还有太多太多流民,您顾不过来的……”

“少爷……这种时候仁慈……”

他停下揉弄眉心的手,轻飘飘瞥了眼劝谏的总管,钟兰走上前替他继续按揉穴位,沉声开口:“人命关天之际,你该知道轻重。”

总管腿肚子一哆嗦,低下头老老实实退出去,等房门闭合,嘴里终于吐出那酝酿许久的恶意:“呸…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在那发慈悲心呢,等府里断粮了,看你们怎么活!”

骂骂咧咧走过月亮门,险些撞上迎面匆匆而来的一白衣人,他惶惶后退两步,生怕再冲撞了贵人,转念一想近些日子并无贵人们递帖子拜访,毕竟都在焦灼粮草难民一事,便立刻直起身子要好好看看擅闯者何人,可他连拂过的衣摆绣了什么花纹都没看清,那人早已消失在檐下回廊。

“邪了门了。”他揉揉眼睛,联想到坊间巷里对这位新领主的流言,暗骂一声,慌忙离了这处庭院。

钟兰自然察觉到来客,不过只在来人即将闯入房间之前提醒了臣无妄,见到寻幽安然无恙出现在这里,臣无妄心下一喜,却在看清仙尊眉目间掩饰不掉的焦躁疲惫后缓缓跌回低谷。

“仙师?莫非……”相比南晏群龙无首,他是一直相信着那只狡诈凤凰不会轻易把自己算计到绝路,也正因如此才支撑着他坚持到现在不与西禹妥协。

可如果凰王真把自己玩死了呢?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这后果与代价太过惨烈,他不敢赌。

如今见到寻幽,一直以来的笃信似乎也摇摇欲坠。

“她没死。”

与臣无妄一样……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寻到这颇有秩序的东夏,一厢情愿认为白苏躲在了这里……可结果看来,他寻不到她了。

“本尊以为她会回来这里。”

他狼狈闭上眼睛,从冥界回来便一直行走穿梭寻找白苏从未休息过,这具躯体几乎到达了极限,或疲累或绝望交织折磨着他,甚至连抬手拔剑都是问题。

“又回到起点了……”

凤凰浴火涅槃重生,他从不认为那一战神座度鸦能将她神魂彻底斩灭,恐怕度鸦也很清楚,岚幽没有死。

这不过是因为自己插手,因为御龙帝君不肯继续放任她的计划,而中途行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罢了。

当年他寻找岚幽破碎的魂魄寻了三百年,将她小心翼翼藏在准备好的躯体身上,安排好她回来后要走的所有路,久到他都忘记了初衷究竟是为了方便她行使计划……还是监督她重回神位,回到自己身边。

他又做错了。

“该死……”

臣无妄瞪大眼睛,悄悄攥紧了钟兰的衣角:“仙师……你的眼睛。”

那双幽深的眼睛,在恍惚一刹有金芒闪过,方才寻幽展现出来的性情,明显不是平常见到的那位释幽仙尊。

寻幽自懊恼中回神,听到这声提醒似是想到什么,脸色白了一白,他将一只折纸鹤随手丢在桌上,压抑住齿间颤抖一一叮嘱:“倘若今后我不再是我,便不要再相信我说的任何话,找到她……你们一定要找到她,她不会放弃六界……她已经付出了诸神的代价,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信鹤除非生死攸关,不要随意找我。”

说完,便如他匆匆而来,又匆忙离去,臣无妄拾起信鹤,柔软的绢纸上以朱砂绘制了符文,修士之间常见却又难得上品的通讯工具,可落在他手里如烫手山芋。

“若是那位帝君,会如何对待六界?”他们还是看的太浅了,只看见凰王影响下带来的态势,只记得当年轻而易举覆灭凰巢,将古神想象的色厉内荏,却忘记六界之上,还有那将诸族视作蝼蚁踩在脚下不屑一顾的天道秩序的象征。

钟兰安静立在太师椅旁侧,敛着眼睑,生前事她记得混沌,但做鬼之后,尤其是冥皇特许她伴在臣无妄身侧直到尘埃落定,她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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