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长街上没有半点动静,程珏才敢带着那群小崽子出来看情况,她猜想过无数凄惨场景,愣是没有预料他们遗世独立的大师兄会跟个傻子一样呆站在大街中央,察觉到不对,她折扇一收拦住就要撒欢往外跑的小弟子,沉声道:“你们先别动,我过去看看。”
事实证明,她这一番担忧不是没由来的,等稍稍靠近还没看清情况,羽渊已敌我不分的欺压上来,连带着那柄散着怨气的墨剑也横指咽喉。她慌忙后撤,另一手却不紧不慢合上折扇,带着气力点在羽渊前胸几个穴位上,无奈拧眉压低声音:“羽渊……啧,白羽渊,醒醒……”
刹那,羽渊被一层灰黑笼罩的双瞳恢复清明,见到眼前手持折扇一副避他千里模样的程珏,目露疑惑,不消片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颇为歉意的别过头去,程珏故意逗他,拿扇尖挑起他衣领凑过去:“怎么,方才那架势还要打我?”
羽渊不动声色的退离这人的挑逗,将手心璎珞收了起来,耳边传来老妈子一样的碎碎念:“不是我说,让你注意身体,不是让你上头,你跟他们置什么气,平白惹了一身骚,来,让小爷看看有没有受伤,你说说你,是不是我不来你下一步就要屠城了?”
“虽然早就知道你跟妖族不和,但也没必要当街把人家妖王长子杀了啊,还把二公主吓跑了……”程珏念叨的时候还不忘数了数地上尸体,三番确认白溱溱并不在列后狠狠松了口气。
“虽然师傅疼你,但你这么给他老人家添事合适吗……哦对小爷都忘了,你好像一直暗搓搓抗议师父倒戈仙君。”
“好吧我也对师父这一番离谱决定很意外,但仙君神座着实不是咱们小人物能抗拒的咱老老实实当个良民不行吗?”
羽渊捏着眉心无比烦躁:“闭嘴。”
程珏嘴角一抽,忍住了接下来早就打好腹稿的吐槽,末了还是没忍住低声嘟囔:“又尼玛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念完经打和尚,下次你再控制不住我看谁帮你!”
念叨完不忘挥挥手叫一直躲在小巷里的崽子们出来,见到畏畏缩缩跟在师弟师妹们身后的算命人恍然想起,抚掌大赞:“师兄,我发现这算命人算的出奇的准,不如你把八字给他,让他也给你算算,知道你桃花运如何也好让师弟我心里有个底。”
羽渊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十分不给面子:“没必要。”
正迎上叽叽喳喳一向热闹的师弟妹们一个个亢奋的围过来:“大伯伯说我火天大有顺天依时,乃上上卦,今后定是一帆风顺!”
“还有我还有我,二师兄,伯伯说我雷心恒卦,虽是中上卦,但只要持之以恒心,定能成大事!”
“嗯,真厉害,”程珏笑眯眯挨个摸了摸小家伙们的脑袋,饶有兴趣的看向将自己摘出队伍的羽渊:“如此有趣,大师兄何不试试?”
“无聊。”
“嗯,让我想想大师兄的八字……嘶,乙巳?”
“乙卯……”说着不肯算命的人把眼一闭爱答不理的纠正自己八字,另一边算命人早麻溜摸出自己的卦象盘,听着程珏一步步套路出羽渊的生辰。
“嗯,乙卯,后边是……戊辰,对不对?”
若放其他人这般死乞白赖的纠缠,羽渊或许早就一剑上去让他安静,但程珏就敢这么放肆,乐呵呵的拿折扇拍拍走在最前面的大师兄,在他发飙边缘疯狂试探:“然后是己丑?”
“己酉!”
“哇,我明明记得你之前告诉我说是己丑,你诳我?!”
算命人抹了把脑门虚汗,颤巍巍追上去小声问道:“敢问仙家,这位公子的时柱干支是……”
“甲戌……吧?”
“甲子。”
“羽渊!亏我把你当成好兄弟,你居然连生辰八字都骗我?有意思吗,我当年不就是想拉你出来过个生辰?!”程珏见自己记得八字,六个字对不上,瞬间炸毛,没注意到另一边拨弄算盘的算命人愈发惊惶恐肃的神色,有小弟子见他半天不说话,好奇的凑过去追问:“大伯伯,我们大师兄命数怎么样啊,是不是顺风顺水,平步青云?”
“就是就是,大师兄可厉害了,今后定会成为仙界顶梁柱!”
“去去去,小孩儿边上呆着去,你们大师兄的命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看的,”见卦象出现,程珏也不再跟羽渊插科打诨,期待的搓着手把围在先生身边的小孩儿们都撵走,无比隆重的问道:“先生,您看看我们家大师兄命格如何?尤其是这桃花运啊,可得和我讲个清楚,不然这家伙遇到命定之女都不知道怎么跟人搭话,木楞死了。”
先生连连眨着眼睛,抬手抹去滚到下巴的汗珠,拉过程珏到队伍最末压低声音道:“小仙家啊,您这位大师兄……这命格,”他满脸郁闷,想他这一天就算了两卦,一卦死门,一卦居然是这般少见阴煞……这参透命格就连仙家主攻奇门卦阵的修士都尚要付出代价,更何况他只是个稍微有点本事的半吊子。算命人迟疑半晌,又看了眼孤零零走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