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山御谈过后,不再被神座掌控的各方宗派仙尊回到自己的地盘,一切皆如度鸦所料,这些冠冕堂皇的正人君子,即便知道洱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洱山掌门肯定是清白的,却各自为了利益和权势,避免重蹈洱山的悲剧,选择了沉默甚至帮助仙君神座继续抹黑洛霁。
唯独“八门”中的肆淰与巴蛇山寂如死水,对于仙君的指示还是不明情况的人想要了解情况,皆一概不应。
度鸦不在意这些,南棘和仙界正因这事绷紧神经,他若继续施压只怕会适得其反,反正他已经找到了想要找的人,那些心生反骨的也可以暂时放一放。
“漓黙去了一鹤谷倒也不失是个好机会,呵呵呵,那个小丫头待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居然没看出她是岚幽,当真天助我也。”
泺河低着头侍奉在他身侧,华池下,跪着的二人似乎是忍受不了神之威压,身躯微微颤抖着,却不敢轻举妄动。
“人界长生山,是师家的领地,师家家主师安徵一向与仙界不和,且为明瑭挚友……怕是,不会配合的。”
泺河面具后的脸色有些为难,不知是因为终于要对那位下手,还是头疼这番举动注定要惊动现在人界最难应付的家族师家。
“呵,什么时候这种事也需要本座教你怎么做了?”度鸦挑眉,斜眼望着他,笑意里看不出喜怒:“人界自己的事自然由人界处理,你的目的只有岚幽,明白吗?”
他感觉那一瞬间心脏一滞,后知后觉的连忙应下。
“小人明白。”
“哦对了,前些日子,苍溟跑去了凰巢,还伤了本座安排在那里的人。对于‘血泣朝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泺河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度鸦口中的“泣血朝歌”是当年凰王与五司封印凰巢的禁术名字,而这些禁术……
他苦笑:“神座睿智,小人只是凰王心血来潮随手指导,连弟子都不算,而这‘泣血朝歌’甚至是‘六目术’‘千机术’,都是凰王创造的禁术,怎么可能会传授与小人……”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度鸦不疑有他,难得颇为幽怨的皱起眉:“本座总觉得,这禁术没这么简单。”
“凰巢封印后,您也多次派人去其中查看,应是不会有不妥的。”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发现才会让本座觉得意外,岚幽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她可是尽得漓黙真传。”
见度鸦不再吩咐,泺河颔首,示意了华池下的二人与他一同退了出去。
“什么都没发现……”回鎏昭殿的路上,他反复品读这句话的意思,甚是疑惑,身旁安安静静立着魅绝娇三和毒绝孟圭,劝说魔界联手的差事搞砸后,娇三被泺河关进百鬼殿一月以示惩戒,而孟圭……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毒绝,这是他刚从神座手里领回来的,至于还是不是原来的孟圭,他也不敢妄下决断。
神座将他的立场挑明,要他与仙君彻底决断,南棘失了唯二的忠犬,仙界便成了神界的囊中之物。
泺河叹了口气,
“将明家千金明兮流落在南晏傅阳长生山的消息,放给燕泺和臣无妄。”
六日后,臣家燕家军队,以叛党流入南晏躲藏匿痪为由,骤然压入南晏领地兵临傅阳城,师家反应不及,傅阳失守,彻底失去长生山以北的领土权,师安徵亲自帅兵出战,三军于长生山兵戈相向,死伤无数。
战乱中,师安徵终于知道了臣家燕家出兵的原因,他的挚友,明瑭的遗孤流落在傅阳城附近不知踪迹。至此,寻找白苏下落的势力又多了一方。
彼时,一鹤谷里,商议如何处理洱山现状一事商议了这么长时间都无果的寻幽颜御,正苦兮兮的被鹿月使唤打理药田,洞天里灵力充足,但珍贵的药材还是需要特定的环境才能催生,于是,鹿月这个大神经的家伙在颜御目瞪口呆之下,指使寻幽去冬极之地利用冰决制造冰窟以孕育极为珍贵的雪蚕和玉髓冰芝。
直到长生山下的村子被重重包围那日,颜御才得到消息,正巧萧无瑜正跟着他练习剑法,一听长生山出事了,不顾一切要去找寻幽。
“看来帝君已经找到那位大人了。”
冰窟早就造好,但想要养出寒芝养好雪蚕,需要源源不断的寒气,鹿月就算无比心疼也只能任由寻幽离开,临走之前寻幽听到颜御这般话,恍惚一阵:
“她手里,有天祈。”
……
萧无瑜被留在了一鹤谷,目送他急匆匆的离开,末了身边一直高深莫测的师祖竟然惊呼一声:“什么玩意儿?天祈?那小丫头手里有天祈那家伙竟然就这么把人扔在了人界?!心这么大的吗?”
七只仙鹤怪叫着纷纷远离了他,连带着鹿月也一脸嫌弃的回了草屋。
长生山。
身处深山难免消息闭塞,就连燕家臣家联军打入傅阳城,长生山的人们都一无所知。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