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不放过,装模作样翻箱倒柜的寻找,火光一直持续到了深夜,他就这样无能为力坐在华阳宫龙椅上直到。
“自陛下登基,接手这个满目疮痍的王朝,不早就有此觉悟了吗?相比前人,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寻幽似乎并不想听人倾诉苦衷,淡淡的回了一句。
“朕的资质不如皇姐,朕想重振朝纲却落得满盘皆输……朕不甘心啊。”
“仙师,您把那孩子带走吧,兮儿已经不在了,按照约定,现在她是您的了。”
客座上的人似乎就在等这一句话,起身拍了拍略有褶皱的衣襟,推手成揖。
“在下告辞。”
白苏时不时抬头认着记忆里模糊的宫匾,漫无目的游荡在皇宫中,身后萧无瑜紧紧攥着弟弟的手一直念叨:“不是你的错,你若不杀他死的会是你,你只是保护了自己而已,你没错……”
她扭头,扫了眼依旧蔫了吧唧但好歹能说一两句话的萧无瑾。
好奇道:“仙家禁杀生吗?”
萧无瑜无奈扶额:“并非禁杀生,而是禁私斗,打过最狠的架也只是在盛仙比武会上,更何况是杀了不会仙法的凡人。”
“盛仙比武?”白苏挑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是仙界五年举办一次的仙法交流大会,仙界有名有姓的宗门教流基本都会带门中弟子参加。三年前是我和无瑾第一次去,结果被一些眼红的家伙针对了……”
“为什么被针对?”难不成仙界还有宗门鄙视链?
“……”萧无瑜难得沉默了。
“因为,洱山是八门之首仙家表率,想拜入门下的弟子数不胜数,我跟无瑾的资质并非上乘却拜入了洱山掌门门下……招人非议太多了。”
“那你们是怎么拜师的?”白苏也不知道自己乱转一气跑到了皇宫的哪个犄角旮旯,抬头一看宫门,匾额上的鎏金字挂满了蛛网灰尘,破败不堪。
——清猗宫。
“我和无瑾是被师尊捡回去的。”萧无瑜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生养的村子,被不知道哪里的人洗劫了,全村百十户人家,只有我和无瑾活了下来,被师尊捡走带回了洱山。”
抬腿正准备进这个破败宫苑一看究竟的白苏,一条腿横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抱歉……问了这么无礼的问题。”
“没事,洱山的大家对我们很好,还有大师姐,有时候在照顾我们这些小事上,师姐比师尊还啰嗦,什么事都要经手才放心。诶,清猗宫?”
萧无瑜顺着前面领路的人方向看去,见到宫名有些诧异:“明小姐?”
“嘶,这里好脏啊,怎么了?”白苏嘀咕着,谨慎推开宫门提防着蛛网上灰尘散落,听到时已经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过了影壁,主路上一座三柱亭将路分成了两条,每一根柱子上都题写着诗词。
河水清且涟漪,河水清且直猗,河水清且沦猗。
这宫苑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至少积了几年的灰将所有器物遮掩的不见模样,苑中杂草丛生池水干涸,池底淤泥也早就化土凝结,稀稀寥寥的残痕告诉来客这里曾经有过满塘莲花锦鲤戏水。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萧无瑜犹豫,站在门口不肯跟进去。
白苏立在殿房门框里,好奇的通过大肆敞开的殿门向里面张望:“什么地方?”
……
她没看到萧无瑜瞬间的脸色惨白,也没听出声音中带了些许惊疑:“清猗,是长公主的封号。”
白苏眼睛落在殿房正中央的贵妃榻上暗自嘀咕:“长公主……明兮的母亲吗?”
这里是玿殷王朝长公主的闺房?
为何她隐约觉得在何处见过此地。
就像廊下那片干枯的草地落在她眼里无比违和,总觉得应该被种满了足以庇荫的龙鳞竹,竹下有孱弱溪流徐徐而过。
自她站在宫门前,仰头去看银蓝鎏金宫匾时,便觉得一切都好像曾经发生过。她曾经走进过这宫门,见过这宫苑的主人坐在龙鳞竹下品茗读书,溪流有竹叶飘落,折过零星阳光落在那人华服上,闻她脚步,抬头张望。
明明那位公主因疫病而亡……
出生丧母的明兮不会记得她,穿越而来的白苏也不会认识她,究竟是谁。
白苏扶着脑袋努力抓住那可怜的丁点印象,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令她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