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她说:“我同桌用笔扎我,因为我过了线。真没意思,我老家的朋友从来不这样。”
又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已经摸清了学校内的规律,成绩会赢得尊重。
她也要别人的尊重。
那天回了家,她扔掉了一些东西,后来空闲的时间都趴在桌子边。妈妈以为她转了性,好几次都偷偷朝林屿打听她怎么了。
她的基础不差,只是连续性的知识中,有些阶段因为贪玩而没有学习。她开始恶补,林屿给她做了导图,帮她一起筛选、整合知识。
最终,期中考试时,她崭露头角,成绩涌向中游。老师也因此对她多注意了一些。
学生很会观察老师的态度。
许晏辞尝到了一点甜头。
班级里的气氛也发生了变化,有同学主动开始和她说话。
之前很多同学都认为,这个新来的同学,脾气古怪,不好相处,而且成绩也就那么回事。
可是现在,许晏辞得到了一位编着头发的女生送来的橘子。敏感的她,已经能察觉到班级里的友好在开始慢慢地流向她。
但她心里好像并不是很在乎这个。
她需要的是老师的偏爱。
学校里的生态系统等级严明,要想要在上次那种争执中得到一点公平,需要用成绩做筹码赢得老师偏爱。
这是她能在吵架中翻盘的关键。
她继续学习,又熬过了一段枯燥努力的日子,终于到了期末。
这次林屿给她压了题目,她靠着这些日子的付出,一飞冲天,居然爬到了成绩单的第二位。
和第三名只差了两分,很不容易。
老师对她的态度改变的剧烈,几次在走廊里遇上,老师都和她有几眼目光的交汇,感觉老师也在变得温和。
时机已到,她开始着手报复。
她擦掉了和桌子上那条泾渭分明的线。
意料之内,同桌大发雷霆,像上次一样,她想用尖锐的笔尖儿扎入她的皮肤,但不等她动手,许晏辞已经叫来了老师。
这次老师并没有息事宁人,而是偏袒了她。
老师让她的同桌和她道歉。
等对方不情愿地说出那声“对不起”后,她压在心口的闷气才出了。
但还是不太开心。
之后,虽然那条线没有再被划上,但同桌对她更为冷漠。
“喂,要不我们说说话?”
“谁要理你。”
暑假到来,她又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客厅的窗前,盯着院子里那棵老树看。
对面人家的屋门打开,林屿走出来,手里握着一大把橘子味的棒棒糖。
她笑了起来,三两步跑出屋门。
夏天被染上了一层橘色的甜蜜,她一边吃糖,一边赖在林屿的身边,和他一起捡地上的枇杷果。
捡了几个,她就没耐心。外面有喊林屿出去打篮球,他应了一声,把手里的果子收起来,许晏辞赶紧说要一起,他没拒绝。
她总是像是一只小小的拖油瓶,跟在林屿身后。
林屿把她安排在看台,给她买了真正的橘子汽水。冰冰凉凉,还冒着冷气。
她看向远方,夕阳渐至。
夏天的夕阳也是橘红色,绵长的云线翻卷在热浪之中,天地宽阔,她又隔着远远的距离,看操场那个人。她忽然想一直认识他,哪怕永远坐在观众席。
……
十八岁,她如愿和林屿考入了同一所大学。
入学那天,下了一场大雨,操场上的草坪变得不平整,有一些地方凹陷下去,积了很多水。许晏辞收拾好了宿舍,去找林屿。
她踩在草坪上,水花四溅,但她表情轻松,身子也轻盈。
伞外,雨丝在路灯的光下呈现一种白色,她忽然停住,看到有人正在走过来。
等林屿靠近,她才看到,他一侧身子都已经湿了。
暑假里他晒黑了许多,雨水顺着他的手臂滴答滴答蜿蜒而落。
忽然间,她牵住了他的手。
林屿就是梦到了这一天。
她的手指很凉,轻轻搭在了他的手掌间,雨水从他与她的掌心钻过,然后被她纂住,他没有挣扎,浑身僵硬,之后在天幕的一道闪电划落后,他笑起来,笑声与轰隆后至的雷鸣声混在一起,那天的天气真的很不好。
他大半张脸被天际闪动的炽亮照清。
更多的雨水打在身上,风一吹,很冷。
但心情却炽烈。他无法忘记操场边,许晏辞举着伞朝他跑过来,坦荡又肆意的模样,也没办法忘记那一天雨水中的欢愉。
梦中的他微微蹙眉,似乎有什么画面割裂了这一切,天地间的雨幕在收缩,地上的雨水在倒流,冰冷的时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