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1 / 3)

明恨竹只得把今日发生的事重新叙述一遍,从沈同开门到沈恪咳血再到追香蝶三日之内可以寻到沈恪二人痕迹,一件不落。

这是师兄的家事,她身为外人根本不好多言。

沈献听完,默不作声许久,最终说了句:“我知道了。”说完便离去。

若是没发生这些,明恨竹是想回来之后寻沈献去看看那个关于奇师的册子的。

师兄一走她也无心再看鱼儿抢食,她起身拍拍身上灰尘,去找五师兄了。

等到五师兄住处发现他正在给奶猫的窝里添加衣物。

她也不由过去看了一眼,奶猫粉色肌肤上长出一层浅少的绒毛。由于刚出生没几日,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师兄先前为它们做了个猫窝,将它们几个都放置在一起。

陆剑剑见是她,问道:“你告诉师兄了?”

明恨竹点点头:“师兄只说了句知道了。”

陆剑剑也点点头,他们只负责告诉师兄,师兄怎么抉择都由他。

明恨竹待了一会,便回到自己住处,她坐在窗前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师门的师兄师姐性格各异,各有所长,但每个人都对她极好,她也一直想报答大家。

她的治疗技能受到系统限制,存在着冷却时间,但如果沈恪能上山来与奶猫在同处,那她的群体技能完全可以覆盖。

单体治疗技能也能拿来救治沈恪。

她思考着救治沈恪的可能性,从兄弟二人反应上便看出来这是本难念的经。所以救与不救都是师兄的事,她不会以此评判师兄为人。如果师兄决心救的话,她肯定愿意帮忙救治。

但是问题是,师兄要不要救他呢?

同样的问题也在困扰着沈献。

沈献回去后第一件事是去寻找出来被他锁起的画卷。纸张轻薄雪白,画卷打开。他也不动笔,就眼神空洞地盯着那铺开在案上的画卷,思绪也不由回到很多年前。

他出生在梁水郡的沈家。

沈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望族,他父亲那系属于二房。

沈献生来就有阴阳眼,能看到鬼魂,偌大家族哪能没有些腌臜龃龉,在旁人看来他性子怪异经常自言自语,还经常讲出些不能为人知的事来,旁人视他为小怪物,躲他避他惧他又诋毁他。

他在家族里不受待见,与他年龄相近的堂兄弟们也不愿理会他,但他从未在意过。

母亲会揽着他慢声细语地讲些话,他记不大清内容,只觉得温暖得令他昏昏欲睡。

而父亲虽是严厉,却很是护短。听不得旁人讲沈献坏话,以至于他小时候从未吃过什么苦头。

他还记得,那日窗外濛濛细雨,年仅十岁的他小心翼翼依偎着母亲,乖巧地问道:“我可以摸摸弟弟吗?”

母亲没有纠正弟弟两个字,她搂着他温柔地轻拍,低头露出慈爱的笑意:“当然可以。”

“弟弟叫什么名字呢?”沈献谨慎地把手掌虚放在母亲隆起的肚子上,原本那柔弱的肚子变得有些硬,他甚至不敢完全把手放上去。

“你父亲给他起了个单字,恪,恪守不渝的恪。”母亲说罢,又握住他的手腕,慢悠悠地在他手掌上用指尖写下那个恪字。

沈献最耐不住痒,他无心去管弟弟的名字,抽回手来轻笑着同母亲撒娇:“痒。”

母亲轻拍着他,给他掖好被子:“睡会吧。”

再后来,是彻夜的灯和入眼的红。

十岁的他或许不懂难产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得懂父亲那哀恸的望向室内的目光。

一盆接一盆的清水送进去,端出来的却是浅红的血水,盆沿上还搭着殷红的巾帕,在水里慢慢晕染开来。

他只看一眼,便在一旁呕了起来,呕到最后竟是呕出绿汁,喉头阵阵发苦,苦得令他想掉眼泪。

受尽宠爱的他本以为那些绿色的胆汁便是人世间最苦的东西了。

结果,他在那一晚永远地失去了母亲,而父亲当场昏厥自此一病不起,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从此他与沈恪相依为命。

尚在襁褓中的沈恪继承了双亲的美貌,粉雕玉琢惹人喜欢。但凡是看过他的人都不免感慨世事无常,惋惜他们双亲去得太早,沈献不觉得惋惜,他只有怨。

然而还没等得及他教会沈恪怨这个字怎么写,沈家族长便在祠堂里宣布了两件事:二房分家,以及将沈恪交给三房抚养。

没有人记得告诉年幼的沈献,事情宣布完便有仆人把沈恪抱去了三房那边。

沈献回来发现沈恪不见,发疯般逢人就问弟弟去哪了,直到后来有人于心不忍才告诉他真相。弟弟已经是三房婶婶的儿子了。他听完长出一口气,脱力地坐在地上,又哭又笑,把自己变成了小花脸。

很长一段时间里沈献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沈恪眉清目秀,眼见着他从粉团子越长越大,三房把他养得白嫩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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