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一阵惊叹。
厉骁正好从别墅出来,手里拎着一件自己的外套。他走过来,把外套递给顾合音:“晚上风大。”
男人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外套轻飘飘被他捏在手中,好似没有重量。
顾合音一怔,而后伸手接过来。
晚上的湖边风比白天要厉害,正是晚春时节,一早一晚温差挺大。
顾合音把鸡翅放在一旁小桌上,披上厉骁的外套。
是记忆里熟悉的北国雪松的味道,布料干燥又柔软的包裹住她。
顾合音抽抽鼻子,有些不太自然的快速看他一眼,又移开视线,去看眼前那架热气腾腾的烤炉,小声说了句:“谢谢。”
厉骁过去帮忙,在琳琅满目的食材里挑了几串蘑菇放在烤架上,开口问:“刚刚在说什么?”
郭少宇把顾合音刚才的回答给厉骁复述一遍:“厉队,看不出来吧,顾姐玩赛车!真是牛!人不可貌相!”
厉骁颇感意外,侧头看着顾合音:“你玩赛车?”
顾合音脱了拖鞋,把脚也放在椅子上,双手环抱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不过我很久没练了,这次回来感觉不太跟手。赛车这种极限运动危险系数比较高,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换一个解压运动,比如山地越野。怎么,我玩这种运动很奇怪?”
她坐在软椅里,双手托腮看他们烧烤,头发没扎,随意的别在耳后,露出干干净净的一张面庞,身上穿着厉骁的外套宽阔且肥大,肩线掉在她的手臂上,衬的她单薄又娇小,好似一个玩偶娃娃。
这样看过去顾合音不过是个二十岁年轻又娴静的姑娘,谁能想到她已经三十岁,还是个业余赛车手。
“不是奇怪,只是好奇,”厉骁低头翻着蘑菇,“以前我们……认识的时候,没记得你有这个爱好。”
顾合音托腮看他,视线落在厉骁的手上。
他的手是有力量的手,手背隐约有青筋浮起,健硕有力的肌肉纹理线条流程,整个小臂紧实坚硬。
他腕上戴着块黑色的表,表带是皮质的,有粗犷的纹理,粗粗的表带在他腕上竟被衬的有些窄细。
顾合音最爱厉骁这双手,温暖,干燥,有力量。这双手曾在炎热的夏天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抓住她的手,也曾在北方寒冷刺骨的冬天包裹住她的手。
给她抹去过眼泪,也抚慰过她的背脊。
“唔,在国外喜欢上的,”她神思归位,认真回答,“那时候一个人在那儿,没什么认识的人,情绪也不太好,学校的心理老师建议我多去尝试一些比较激烈的极限运动,可以帮助我快速排解压力。正好那时候有个师哥跟人合伙开了家赛车俱乐部,我被邀请去过一次,上车开着试了一圈就喜欢上了,然后就一直断断续续玩到现在。”
厉骁翻烤着手里的蘑菇,侧头看她,眼里似有心疼。
顾合音迎着他的眼神,心里升起些愤恨,不自觉的嗤笑了一声:“怎么?”
厉骁把蘑菇从烤炉上移开,递给她一串:“没怎么。”
蘑菇上面只略略刷了一点点的低钠酱汁,顾合音接过来一串,厉骁说:“都是给你的,热量低。”
厉骁高大的身躯就站在她眼前,顾合音昂头看他,有些惊奇,但还是乖乖全都接过。
厉骁蹲下,视线跟她持平:“保持身材也不必饿肚子,热量低的东西可以适当多吃一点,如果长期饿肚子会损害肠胃。”
顾合音不自觉的把身体往后缩了缩,刻意跟厉骁拉开距离。她咬了口蘑菇,汁水鲜嫩,微微一点咸味,非常好吃。
“你少管我,”她小声咕哝,“我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哪里有问题。我在国外那几年过得可比现在苦多了,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都得靠自己,也没见我有哪儿不好。”
厉骁皱起眉:“顾合音,当年为什么要走?你一个最不能接受新环境的人,跑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顾合音翘眉睨他:“厉骁,虽然你说的很对,但当时 —— 包括现在我都一直认为,当年那种情况下我若是留在国内才是真正的给自己找罪受。”
这句话让厉骁哑口。
顾合音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怕生到一种近乎病态的程度,每每更换一次环境,身边都一定要有原本熟悉的人或物陪伴,可就算是这样,顾合音在进入新环境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还会失眠、惊惧。
出国,这在厉骁对顾合音的了解中完全就是一种酷刑。可她宁愿出国也不愿留在国内,足以说明当时两人分手给她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
顾合音轻轻叹口气:“厉骁,分手这件事,我们两个都有错,甚至可以说 —— 我在这段关系里犯的错误比你更大,大得多。可你无论如何不该无声无息的直接玩消失,你知不知道你的消失对我来讲是一件多么毁灭性的打击?”
厉骁沉静了几息,开口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