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对这些话免疫了,大脑自动将无用的消息过滤出去,留下老师说道的易错点和易考点。
周问津无聊地转着手中的笔,时不时偷瞄一眼讲台上的老师,见老师没有将目光投向自己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神游。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他的脑子里,已经从“人类的祖先真的是猴子吗”转到了中美贸易战,俄乌冲突等世界问题上,并发表了一番自己独特的见解。
他实在是无聊极了,目光在教室里乱转,给每个人做起了行为分析。
待他望向时语的方向时,发现她竟也同他一样走神,目光略微有些呆滞,但脸色有些不佳。
他好笑地想:原来好学生也会走神。
时语本不想走神,但她最近好像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大脑,总是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发散的思维被拉回总是会费她好大一番精力,最后脑子拉回来了,课也无力去听了。
她没有在意,或者说她懒得在意,只当是自己为了备考太累了,大脑需要放空。
她的思绪现在全放在期末的全市联考上。没错,期中考才刚考完,就在关心期末考了。至于学校里有哪些杂事,她全都懒得管。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成了这么无趣的人。她现在的脑子里全是父母看她时的殷切眼神。
如果她考不好,父母会很失望吧。
回到宿舍,她难得没有继续看书做题,而是早早地睡下,这一举动引得秦雅感到奇怪:“小语,你今天这么早就睡啦?”
时语无力地“嗯”了声,然后补充道:“今天有点累,就先休息了,你们继续看书好了,不用管我。”
秦雅不疑有他,转头去做自己的事了。
秋深了,即将进冬的江南小城湿冷交加。其实严格来说已经算是冬天,但在时语心里,下了雪,才算冬天。
不过她也是嘴硬,随着气温逐年变暖,南方的雪越来越少见,一个冬天能下三天雪就十分令人兴奋了,如果下了鹅毛大雪,那就能让孩子们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江南的冬真的折磨人,它不是北方的干冷,而是湿冷,寒气会渗入骨头,更加令人难以消受。
时语在盼着一场雪。
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总是在雪落时带他们去赏雪,美其名曰收集作文素材。
雪落,花谢,人静。
那时的生活,是整个初中时最快乐的时光。
十二月末,雪终于来了。
纷纷扬扬,坠落人间。
学校里有几树山茶,红白兼具。
雪吻着山茶的枝丫,轻轻堆积在上面。白色的山茶花正盛放,远看,山茶花与雪融为一体,一树银装素裹,白中隐约透着绿。
红山茶已经开始凋谢,大朵大朵的花粲然陨落。
山茶落花,从来不是一瓣一瓣斯文地落,而是整朵花在它全开时落下。
正巧下了雪,那红,在白色雪地上格外醒目,美的轰轰烈烈。
时语在宿舍看到了雪,忽而想起了幼时那段盼雪的时光,不由得莞尔。
时光荏苒,那个总念叨着下雪的女孩如今已成了少女,考入了童年时梦想的学府,但失去那一份纯粹的快乐。
上课时,有好多人被窗外的雪景吸去了心思,眼睛总往窗外瞟,引得老师愤怒:“一天天的心思从来不放在学习上,你们现在浪费的时间就是高考上失去的分数,不想听课的出去,看雪看个饱,不要浪费要学习的同学的时间!”
可是,时语依稀记得,学习的意义从来不是为了考试。
那群“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学生好像已经消失在了历史里。
下课后,时语将试卷放在了一边,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雪。
一簇一簇地落,或是在空中胡乱飞舞着。
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雪中奔跑的女孩。
她笑吟吟地看向时语,又朝她挥了挥手,转身向记忆深处走去。
渐行渐远,时语再也看不见她了。
晚自修下课后,陆老师将时语叫到了办公室里,关切地问道:“时语,你最近的成绩有些下滑,我看你最近精气神也不太有,是不是有什么事?”
时语摇了摇头:“陆老师,我最近睡眠质量不太好,可能跟这个有点关系吧。”
陆老师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你这个孩子,不要总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很优秀了。”
时语适时地挤出一个笑容:“谢谢陆老师关心,我一定尽快调整过来。”
陆老师欣慰地说:“有什么不舒服的要和老师说,或者告诉爸妈,千万不要自己憋着,待会儿小病憋成大病就得不偿失了。”
时语听话地点了点头。
“现在晚了,快点回宿舍,早点睡觉,别熬太晚。”陆老师叮嘱她。
时语说了句谢谢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