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小城的八月尾依旧炎热,喋喋不休的蝉鸣仿佛要将整个校园浸入其中,直至将其淹没。
时语的神情与大多数来报道的新生一样——高兴、惊喜,毕竟这是青城市最好的高中:青城一中,多少学子奋战三年只为考上它,更不用说考上它的尖子班是有多少的困难了。
时语恰好是考上青城一中尖子班的幸运儿之一。
缓步走在学校林荫小道上的时语拖着她那米白色的行李箱,道旁的香樟在清风的洗礼下任凭红叶零落在地,逐渐变成枯褐色。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它会化为尘埃,消失于茫茫世间。
宿舍楼不算太旧,一间四人。每个宿舍里单独配备一个功能齐全的卫生间,供他们洗漱、淋浴。
时语的宿舍在二楼,她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以后不用遭受爬楼之苦,对自己的废柴体力,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她到宿舍时,里面已经有两人了。其中一人是她的初中同学:任苒,还有一位留着披肩长发,正浅笑盈盈地和任苒说话。
任苒瞄见了时语,蹦跶几下到她身边,向那个女孩介绍道:“秦雅,这是我的初中同学——时语,时间的时,语文的语。小语,这位是我们的舍友兼同学,秦雅,秦朝的秦,优雅的雅。”
时语微笑着向秦雅点头致意:“你好,我是时语。”
秦雅依旧保持着浅笑,朝时语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秦雅。”
时语同她握了握手,将自己的行李箱拖了进来,寻到自己的位子后拉开椅子瘫在了上面。
青城一中因为一间宿舍只住四个人,所以床下便是书桌,让学生平时下晚自习后还能学习一阵。
即便时语累的像条狗,但还是得认命地整理从家里带来的那一堆东西。米白色的行李箱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痛苦,里面满满当当地塞着时语杂七杂八的物品,它没有撑爆简直是奇迹。
任苒看着那个悲催的行李箱,又抬眼看了看时语,斟酌许久才问:“时语,你是要搬家吗?”
时语则是一边翻着行李箱一边嘀咕:“我也不知道啊,可是这些好像都是必需品啊,我没带什么啊。”
任苒终于忍不住,捧起了一堆小说,艰难地开口:“时语,你是把晋江历年最火的书都搬来了吗?”
时语笑嘻嘻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任苒,听我一句劝,三次元有什么好的,跟我来一次元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雅也笑着对任苒说:“如果对一次元不感兴趣,欢迎来二次元。”说话间,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手办,在任苒面前展示了一番。
任苒彻底无语。
时语发现旁边的床位一直没人,便问她们:“旁边床位的人怎么还没来?”
“哦,忘了跟你说了,这届有好多走读生,所以床位空出来了很多,我们寝室只有三个人。”任苒一边将教辅资料在书桌上摆整齐,一边回答她。
学生收拾好东西后纷纷去往自己的新教室,时语被分到了高一二班,2个尖子班之一。
青城一中这一届一共招生600余名学生,其中80名学生分进了尖子班,余下的则平均在了各个普通班里。
一中历史悠久,在民国时期建立,名声在外。青城大多数家长从小就是这么跟孩子说的:“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考上一中的尖子班。”
但录取人数毕竟有限,考进尖子班的更是少之又少,各大初中,一个班里如果有10个学生能考上一中,那么明年各位家长就会动用各种关系,挤破脑袋想进那些老师的班里,那个班的班主任则可以在下一届学生面前吹:“我带的上一届,有10个学生考上了一中,你们好好跟你们学长学姐学学,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所以,考上一中的学生,被亲戚们称作“天之骄子”,让父母长脸,那放在全省有名的清北录取率让家长惊羡,费尽一切都要将孩子送去一中。
成绩光鲜亮丽,但一中学生的自杀率一直是全市最高的,教学楼的窗户全包,楼层与楼层之间放着铁丝网,将学生跳楼的路完全堵死。
时语和任苒在教室里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挨着说话:“你知道吗,我们班里好像有今年中考的全市状元。”任苒脸上略有一丝不甘,“比第二高了5分。”
时语略有些无奈:“任苒,不就是一个名次吗,你已经念叨了一个暑假了,全市第二是你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任苒面色略有些狰狞:“只差了5分,我不甘心自己的第一被人抢走啊,为什么啊,我后悔啊!”
“你都这样了,让我们怎么活?”时语咬牙切齿,“你注意一下,你旁边的人是压线进这个班的,请你注意一下她的感受。”
“小语我错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任苒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伸出手指发誓。
时语压下她的手指:“你一个暑假发的誓比我吃的火锅还多,你猜我们之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