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白浪从天际滚滚而来,银白皎亮的波涛推涌追逐,渐渐由远而近,越近越高,越高越响,宛如千军万马挟着雷鸣一般的轰然巨响奔腾而至。
汹涌澎湃的潮水通过缝隙穿过士兵们堆叠的沙包。沙滩被海水浸湿,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而一个男人正向着一位被风吹到跌倒在地的女人艰难地走去。他一边抵挡着风雨,一边让那个女人抓住他的手腕。
可那个女人使不出力气,奄奄一息地趴在水滩上。仿佛再过不久就要和我们与世长辞。
男人一把把女人拉起,俯在自己的肩膀上返回基地。
到了基地,救援人员接过李槐柔把她放到医疗船上,向着她胸口一下又一下地按压让她把喝进去的海水给吐出来。
可压了几秒后,毫无反应。而李槐柔由于雨水的不断洗礼加上呼吸困难,面部已经变得苍白如雪。
姜溯看不得他们这样“折磨”李槐柔说:“让开,让我来。”
她站在李槐柔的一侧,一手压前额,一手提起她的下颚,打开器道,清除李槐柔口中的积水,进行人工呼吸。
林景辰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她的汗水沾湿了额头前的细发,无力地耷拉着,小巧精致的脸色满是担心,可在她那桃花眼里的坚定与从容又如此独具一格。姜溯的一颦一蹙全部映入他的心怀,这感觉似乎和曾经一样但却不相仿。
正当林景辰思索时,李槐柔有了些许反应,“吭吭”几声咳嗽让她重新获取到新鲜的空气。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直到注意到站在姜溯身后的高大身影的林景辰瞬间有了精神。
李槐柔轻轻推开刚刚帮她从地狱中救回来的姜溯,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林景辰犹如一匹饿狼般抓住了可口的食物。
李槐柔楚楚可怜地站起来,跑到林景辰身边:“是你把我从危险中救出来的吗?太感谢你了,可以请你吃饭吗?你就是我的恩人啊。”还想挽住他的胳膊。
林景辰往后一退,拍开她的手,冷漠地回答着:“是也不是,姜溯把你抢救回来的,你要感谢救感谢她吧,不用来找我。”并且指了指还在地上收拾的姜溯,转身上楼回寝室去了。
林景辰说完引起了众人的哄笑,就连姜溯听了都忍不住捂着嘴巴笑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李槐柔明显是冲着林景辰来的。
李槐柔听到拒绝之意,眼神顿时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她抠着手指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重新振作起来。
姜溯问她:“李槐柔,你怎么过来的?”
李槐柔神色面带着紧张慌乱地说着:“你管我怎么来的呢,你这个穷鬼事情那么多。”
竹之桃看见李槐柔骂着姜溯对着她说:“不管你是怎么来的,但终究是溯溯把你从鬼门关把你来回来的,你不感激就算了,还骂她。”竹之桃越说越气,就想拿小板凳去打他。
被从三楼跑下来的陈昌给拦住了“就不要为了一个白眼狼而生气好吗?”转头给姜溯一个眼神,让她把竹之桃给带回去。
陈昌对着李槐柔说着:“那么这位小姐,你来这边做什么呢?我们这里可是属于国家安排的地方,闲杂人等进来,可以要被处罚了噢。”
李槐柔支支吾吾地“我...我可是战地记者,报社派我过来和海防队交接的,这是我的记者证。”她把记者证拿出来献给大家看。
的确,李槐柔也是名副其实的甬城报社的记者,陈昌疑惑道:“林景辰不是说为了减少危险,就派了一位记者过来报道并且支援吗?那姜溯是?”
李槐柔恍然大悟道:“对对,就是这样的,姜溯这个穷鬼,她原本是和我竞争同一份任务的,但她没有争过我,她才不应该在这里。”
陈昌不清楚甬城报社的情况,看着姜溯和李槐柔熟悉的样子,就先把她安排在姜溯对面的空寝室2139号,然后再去找林景辰问问。
李槐柔边上楼梯一边抱怨着:“这里是什么破地方又脏又潮的,真的可以住人吗...”
陈昌听着她的碎碎念,耐心也快被她磨没了:“既然你不住,那你可以直接走,我们这里又不缺人。少一个人还可以节约一份粮食呢。”
“这可不行,我可是带着任务过来的。做不好是要被处罚的,你要不要帮我做啊?”李槐柔说着,虽然心里有点小生气,但是为了保持形象,还向陈昌抛了个媚眼。
由于李槐柔经过雨水的洗礼,脸上的妆基本化来了,睫毛膏遇水晕染开来,看起来就像鬼一样差点没把陈昌给弄吐了。
陈昌说:“你还是回宿舍照照镜子吧。”
“什么意思?”李槐柔边带着疑惑边进了房间,还不忘问上一嘴“之前上楼的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叫什么呀?”
但没有得到回应,陈昌就把她推进她的房间关上门,他长呼一口气道:“终于清净了。”只剩下李槐柔在房间里看到自己不堪入目的面容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