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寄容只觉四肢无力,头脑发涨,好在意识清醒,她便没拿此当回事:“我回去睡上一天,明日便没事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你要多与范司正学习,学她多轻松啊。”巧月说完心虚地看了看四周,没发现范司正的身影长舒了一口气。
二人说笑着路过椿年园,正巧撞见阿月携沈荀之等着站在园中,旁边还站着大小花掌灯,以及其余的太监宫人。
巧月与周寄容只得上前请安。
大花掌灯手上捧着个宫灯,估摸着是前几日小花掌灯说的玉华冰树琉璃灯,巧月盯上一眼便挪不开目光,小声感叹了一句。
此灯与普通宫灯最不同之处便是浑身莹润明澈,点的是红烛燃得却是白光,光亮如霜般涅白不觉惨淡,在白日亦能观之明晰。看似错综复杂的花纹画描地井井有序,不愧是宫中所造,与凡间小盏天差地别。
阿月看了果真十分高兴,她顾不得巧月与周寄容,连忙碰过宫灯。
“郡主,您可满意?”小花掌灯笑道。
“你们当真是厉害,竟真能做出。”阿月夸赞道,“看来在这宫中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您若是喜欢,怕是天上的月亮也摘得。”小花掌灯注意到周寄容脸色发白,露笑提醒着,“郡主,水司正和巧典正给您请安呢。”
周寄容对宫灯不敢兴趣,整个人摇摇欲坠,小花掌灯的话使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巧月和周寄容投去,周寄容努力地睁大眼睛使自己瞧上去清醒一点,可此刻从脑颅内传来的晕眩使她心绪恍惚,眼前变得昏乱,耳朵渐渐生起了热温之感。
行礼的动作对此刻的周寄容来说并不轻松,阿月迟迟不肯传来声音,周寄容腿一软,直接倒向了巧月那边。
巧月脑子转的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周寄容感觉下一秒便要撞在地上,谁知她想象中的剧痛却没有来袭,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周寄容眯着眼向上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沈荀之。
巧月回过神来,匆忙将周寄容从沈荀之手中抱过,对着脸色急转而下的阿月道:“司正这几日操劳过度,身子有些不适,还望郡主见谅!”
阿月不喜欢沈荀之,此刻的她却不住愠怒,分明上次她已警告过水闻韶,为何她还要在她面前演上这么一出!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阿月表情十分疏淡,她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心中却暗暗计较起来,看来这个水闻韶非除不可。
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有着宠爱她的亲眷,而水闻韶不过一届女官,说难听些便是婢从。
在沈荀之面前她不便发作,此刻也没了赏灯的兴致,将灯还给了大花掌灯后便恹恹地带人离去。
“多谢沈将军了,奴婢先带司正回去了!”巧月抱着周寄容也不管沈荀之反应,匆匆地跑回了宫正司。
在巧月眼中生病了不可怕,生病了昏倒了那便是天大的事儿,一想到周寄容又得罪了郡主又病成这样,巧月急得眼泪汪汪,把宫正司人都吓了一跳,险些已经周寄容魂归西天,又是好一阵兵荒马乱不谈。
*
话说另一头陈采蓉察觉晓夏与太子之私情也不恼,反而日日去寻阿月,很快二人便交好起来。
“郡主兴致不高,可是有什么头疼之事?”陈采蓉瞥了一眼阿月,看她虽与平时一般谈笑,有时却会失神,便猜测她有心事埋在心里头。
阿月正愁不知如何解决水闻韶,她知陈采蓉聪慧,便模模糊糊道:“我与一宫女有着过节,我瞧她便厌烦,可宫有宫规,我又不好随意发作,若是表嫂该如何做呢?”
陈采蓉听了这话漫不经意道:“瞧郡主平日机敏,如今倒犯糊涂了,您是郡主,宫规哪里是规您的呢,找个由头打顿板子将她逐出宫便是了。”
阿月听了心里一松,但很快又有些犹疑:“此人不是普通宫女,她是女官,品级还不低。”
“女官又如何?你与周宫正提一嘴,让她做不成女官不就好说了吗?”陈采蓉暗笑阿月糊涂,看来这个传闻中的郡主亦是名过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