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正以下犯上,无礼于贵妃,罚其在殿门外跪一个时辰,以示惩戒。”宫女身后还站着两个太监,其中一个阴森开口,“您若是不跪,便别怪奴才们不客气了。”
周寄容深知自己处境,也没多挣扎,左右一个时辰也要不了命,如今正是清晨,也无冷热之感。
见周寄容老实跪下,连辩解都没辩,宫女太监也都有些惊讶,对视一眼转身回去给马贵嫔复命,没过一会儿又结着伴出来,在周寄容前面盯着。
周寄容向来心平德和,遇着什么事都不慌不忙,让她跪着,她便跪着,只是不能白跪,开始思索马贵嫔此举为何。
若有心为难,昨日就是个大好时机,为何还要等到今日?其中必有她还没想出的道理。
周寄容抬眼一望,发现马贵嫔院中有几人眼熟,似乎是三皇子身侧的人,周寄容本不确定,但定睛一看,看见了一人身着浅黄襦裙,脑袋上插着两朵小黄花。
她是三皇子处的大宫女,珠花。
平日素与三皇子寸步不离。
那便说明此刻三皇子也在马贵嫔处,而马贵嫔让自己跪在这,很有可能是三皇子的命令。
为什么三皇子要罚她跪?
周寄容开始想这个问题。
如果说三皇子害怕周寄容去揭穿那日真相,那做的该是派人杀掉她,而不是不痛不痒地跪在这。
况且她没必要将此事说出,毕竟太子是她与江答应的仇敌,这一点三皇子应该也清楚。
那他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周寄容听见自己头上传来轻淡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
“水典正不好好养花,跪在这做什么?”
周寄容抬头望去,竟是梅妃。
梅妃坐在辇车之上,足足七八个人围着,此时正高高在上地看着周寄容。
马贵嫔门口盯着周寄容的几个宫人见梅妃来瞬间跪了一地。
周寄容没料到会在此处碰到梅妃,她答道:“回娘娘,贵嫔娘娘言奴婢昨日对她出言不逊,故罚奴婢跪于此处,山茶之事奴婢一直记挂在心,定会好好替娘娘养着。”
梅妃轻笑了一声,在诗儿的搀扶下走了下来,不屑地瞥了马贵嫔处宫人一眼:“你们家贵嫔好大的威风,她是觉得她比本宫的山茶花更重要?”
被看的小太监连忙道:“回娘娘,贵嫔对您忠心一片,此次只是照宫规行事,没有对娘娘不敬的意思!”
“昨日她还说,本宫的话就是规矩。本宫的规矩便是本宫的花儿最大,那本宫想让水闻韶回去好好照顾山茶,你们娘娘也不会有意见。”
梅妃说完不顾众人反应,又坐回了步辇之上,诗儿对周寄容笑道:“还跪着作甚?快起来,这可是娘娘的命令。”
“闻韶谢过娘娘。”周寄容起身,又对着梅妃行了一礼,她本是想看看马贵嫔、三皇子究竟有何目的,不过梅妃给她台阶,她也没有不下的道理。
只是这次他们的目的没有达成,定会还有下次。
梅妃没理周寄容,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周寄容安慰了两句被梅妃吓得直抖的小宫女,也起身准备回宫正司。
临走之时,周寄容总觉背后有目光看来,微微侧目发现一侍卫打扮的人正吃惊地看着她。
眼神之中全是疑惑。
周寄容记下了他的面貌,没有停留,直接离去。
见周寄容离开,侍卫匆忙跑进了马贵嫔处,也顾不得什么规矩。
“什么!走了?”马贵嫔把眼睛瞪得溜圆,足足赶上何常在,“她姓沈的什么时候这么爱多管闲事!气死我了!”
闻安挠挠头,他本掐着时间来的,既让周寄容跪了一会儿又没让她跪太久,这个时候去正好能赢得周寄容的好感,却被梅妃截了胡。
“娘娘,殿下,如今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马贵嫔瞟了三皇子一眼。
三皇子虽吃惊,但心神未乱,他问向闻安:“水闻韶可有看见你?”
“属下来时她已经准备走了,并未回头多看属下。”
三皇子松了口气:“那便好,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下次挑个梅妃不在的时候,我就不信还能有人来救她。”
“也只能这样了。”马贵嫔闷闷不乐,白瞎她起个大早,“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要睡会儿。”
三皇子闻安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