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喝。
“让阿姐见笑了。”皇帝的声音也带了不满,“有什么事还不快说!”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皇帝和长公主听了这话也都变了颜色,太后闻之更是心急,连忙压下咳嗽问道:“打起来了?何处打起来了?难道是北燕又蠢蠢欲,先帝在时他们便屡犯边境,难道终于沉不住气……”
“不是不是!”内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补充道,“小郡主和二殿下打起来了!”
……
三人顿时啼笑皆非,最终还是皇帝亲自出面阻止了这场闹剧。
这一仗,周寄容胜。
至少除了二皇子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如此认为。
二人年纪相差不大,论起个子周寄容还要高些,此战下来,周寄容只是划破了衣裳,而太子却被抓挠得胳膊上、脸上都是印子,好不可怜。
也不知是否受了周寄容的刺激,从那日后二皇子突然励精图治,每日的功课都完成得稳稳妥妥,当然,只限学武。
此时此刻周寄容与二皇子的梁子正式结下。
一想到太子,周寄容不禁皱了眉,掌柜误以为她是因惧怕太子才这般,于是叹气道:“人各有命,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才是长久之道。”
“多谢掌柜提点,我明白。”周寄容知道掌柜是好心,于是笑着谢过。
琼小姐却依旧不把陈采蓉放在眼里:“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般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瞧她嚣张模样,真是看不惯!”
前面之人陆陆续续向外走,费晓夏也擦干眼泪来到了周、琼身旁,她哽咽着对二人道:“二位姐姐,咱们身世相当,不如就乘一辆马车共行,彼此相熟相知总好过陌生人。”
“我自然没有意见,不知琼小姐……”
“总之也没有别的人一处,本小姐就委屈一下与你们同行。”琼小姐也学着陈采蓉那般仰着个脑袋,率先向外走去。
费晓夏与周寄容连忙跟上。
周寄容并不讨厌张扬跋扈的人,事实上,除了像太子那便欺负人的,其余什么样的人她都说不上讨厌。
毕竟瀛寰广阔,若人都是千篇一律,反而失了趣味。
马车就是寻常的马车,三人并未扭扯,匆匆登上了马车。
“总是琼小姐琼小姐的叫着,还不知你名字,我们坐上了一辆马车,那便是有缘……”
琼小姐打断了费晓夏的话,她无聊地看着外头:“反正入了宫也会有新名字,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倒是你,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干净。”
费晓夏不稀罕与她计较,听了这话没吭声,拉着周寄容的手开始玩弄。
周寄容一到车上便有些倦意,她也与琼小姐一般掀开帘子,向外头瞧去免得自己睡着。
这一路有不少好奇的人打量着这一辆辆马车,嘴里还在窃窃私语,周寄容也望着他们,想着这个眼熟,那个从未见过,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巍然耸立的宫墙身影隐隐出现,周寄容忽觉得有一座大山压下,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京城是她的故乡,皇宫是她的家。
但周寄容丝毫没有回家的喜悦。
一看到这满目的朱红,周寄容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了规矩、礼数以及每夜不知何处传来的呜咽哀鸣之声。
井中的枯骨、地上残留的血痕以及明明有人的呼吸却被上锁的宫门,这些都是幼年周寄容看不见的,而当她能看到这一切时,更觉触目惊心。
明明是一座宫城,但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却是天渊之别。
越行越近,这座世间最尊贵的宫城给人压迫感也越来越墙,琼小姐都不禁缩回了脖子,老老实实坐在马车中。
“也不知怎么,看着这宫墙,我就忍不住浑身一抖。”琼小姐低喃道。
费晓夏知道自己胆子小,也不去找麻烦,连看都没看一眼:“真希望一年一瞬就能过去,我第一次庆幸我爹不是个大官,不然我可能就要在这待一辈子了。”
“放心吧你,你爹就算是大官,皇帝也瞧不上你。”
琼小姐害怕归害怕,嘴却依旧不停。
她也并非故意说费晓夏,只是听见人说话就情不自禁地想怼回去,定是跟那姓付的学坏了!
费晓夏撇撇嘴,说了句什么也没人听得清,她望着周寄容,发现周寄容的神色中有着说不清的怅然。
“姐姐你别怕,咱们老老实实的,一定不会出事的。”费晓夏紧紧握住了周寄容的手。
她能隐约感觉到周寄容并非害怕,可她也不知周寄容神色中的是什么,于是只好小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