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在家吗?”宋大年和徐大山两人赶在秋猎前抬着石缸来到冬生家。
“徐叔、宋叔,你们这是?”冬生看着洞口的石缸不解道。
“怕你家一个水缸不够使,这是你宋叔特意给你凿的石缸。”徐大山替自家妹夫解释道。
宋大年连忙摆手:“哪是我一个人凿的,你大山叔也出了不少力。”
看着眼前的石缸,冬生心里翻涌着一股难言的情绪,这种亲人的关怀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他知道村里家家户户都新凿了水缸,他本是打算出肉请村里人帮他也打一个石缸,没想到宋叔和徐叔会……
冬生不说话转身走进厨房里。
“欸!这孩子干嘛去?”宋大年不解地看向自家姐夫。
徐大山摇头,尽管村里他家和冬生最为熟悉,但大老爷们之间又不聊心里话,阿秀在这没准能知道。
冬生提着四只野鸡从厨房走了出来,分别递给宋大年和徐大山,“谢谢宋叔和徐叔。”
宋大年责怪道:“你这是干嘛!你宋叔打个石缸就是为了来你这换野鸡不成?”
“我不能白要这石缸。”冬生固执地将野鸡递到他们手里。
“这样,我和你宋叔一人要一只,这不明日就要进山了,两只也吃不完。”徐大山拦着宋大年说道。
冬生欲言又止,最后也只给出了两只野鸡。
“姐夫,你刚才拦着我干嘛?”宋大年看着手里的野鸡发愁,本来是好意,却使得冬生白白少了两只野鸡。
“冬生这孩子从小就十分要强,不喜欢欠别人,你要是不收下这只野鸡,说什么他也不会要那个石缸的。”
徐大山继续解释道:“自从他娘离开后他就时常穿着满是破口的衣裳,你大姐瞧见了心里不落忍,就用家里的碎布将他所有的衣裳都给补好了,这孩子也知恩,进山待了三四天,捉了三只野兔一只没留全给你大姐了,那时他也才十一岁。”
宋大年心里感叹,这没有亲人在身边,冬生一个人长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宋大年回去一说,慧娘最是感同身受,她也体会过亲人离去,独留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世间的孤苦,她不理解冬生哥的阿娘怎么忍心抛下他一个人在山里生活,自己却悄悄嫁到村外去了,也幸好冬生哥还有大黑作伴,不然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
翌日一早,河谷里就响起了铜锣声,村里的汉子们背上工具、干粮和羊皮褥子进山打猎了。
一直到冬季来临前,这场秋猎才会结束。
宋大年和柱子两个新手更是蓄势以待,村里就属他们两家的肉最少,就指望这次秋猎能多猎到一些动物,这样也不愁来年没有肉吃了。
这次秋猎比往年还要重要,不光是为了准备过冬的食物,更是为了荒年做准备,他们不会像往日一样到了傍晚就归家,为了打到更多的猎物,会在山里过夜,短则三天,长则一周。
村里留守的老人、妇人和小孩纷纷到进山口相送,夜宿深山危险重重,但为了那一口吃的,大家只有选择冒险。
以往秋猎,夜宿山里一般只是为了猎到稀有的动物,卖上高价,但这种情况也很少,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没人会这样干。
这次进山都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姨父也只带上了大哥一人,连二哥都被留在家里,慧娘也明白阿爹没有丰富的经验但仍会选择进山,即便她和阿娘心里十分担心,却无法阻拦,为了生存,未知的危险再可怕也要去闯。
冬生哥虽未及弱冠,打猎技术已经十分厉害了,再加上凶猛的大黑,当然也在随行之中。
大部分汉子进山后,留下的人仍照常生活,去红薯地浇水、挖野菜、日常打猎,一切和他们未离开时一样。
夏天已经结束,秋老虎却来了,天气倒是比夏天更加闷热,蚊虫也变得更猖狂了起来。
慧娘在山里寻找野菜,不到一会儿就闷出了一身汗,现在待在树林里不但不凉快,反而又闷又热。
闷得慧娘有些难受,只好先停下来坐在石头上缓一缓。
一边晃动着大树叶凉快凉快,一边打量着四周。
这段日子忙着修建水池,进山的频率也少了许多,这时她才发现,连续的暴晒,山里许多植物都失去了生机,一些小树的枝叶早已变得枯黄,砍回家就能直接当柴火烧了,地上也全是落叶和枯藤。
慧娘微微心惊,连对面山上的竹林也全都枯了,风一吹似乎还能听到干竹子哐哐作响的声音,好似马上就要折断了一样,大片枯黄的竹叶在一片绿色的大树中尤为刺目。
“慧娘,快来!”阿娘的呼喊一下子拉回了她的思绪。
“九月炸!” 没想到在这碰上了。
不像其它野果那么显眼,九月炸的藤蔓往往攀附着树枝生长,果实常常藏在树枝树叶当中,要想找到它不光要眼尖还要运气好。
半干的藤蔓缠绕在树枝上,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