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中的锄头随着一阵崩裂声掉落在地。
男人的脑袋被子弹射穿,白花花的脑浆混着热乎的血液喷射出来,溅到周围每一个人的脸上。
“啊!”
率先反应过来的人尖叫着远离颜昙,大家肉搏的话肯定能将颜昙放倒,但不知道哪里有人在冷枪。
在热武器的威胁下,没有人敢上前搏斗,周围没有掩体,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组织液和鲜血糊了颜昙一脸,又腥又臭。
但此时的颜昙一点也闻不到这个味道,她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思想,她只想把眼睛看到的每一个人都送去见阎王。
一帮人躲到了陈方媛后面,想让陈方媛初面跟颜昙说说好话,饶他们一条小命。
陈方媛此刻像是被赶上架的鸭子,进退两难。
颜昙那张布满鲜血的脸再配上那疯狂的神色,活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女阎罗。
她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故作镇静地站在众人面前,声音颤抖道,
“妹妹,你叫颜昙对吧,是不是你那个小舅躲在什么地方暗算我们?你让他出来,咱们有事好商量!”
颜昙嘴角上扬,整张脸看着更瘆人了。
“让他出来?那还怎么把你们一网打尽啊?看在你们是岛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活人的份上,我可以让你们选择死法,是我被手刃,还是……砰!”
陈方媛一个没站稳,双腿发软跪了下去。
“什么叫…没几个活人了,你们对山洞里的人做了什么?”
“当然是向你们学习啊,你们下安眠药,我就换一种药,我给他们下了十足十的老鼠药,每个人死前都很痛苦。”
颜昙一边形容着留在山洞里面人的惨状,一边慢慢地走向瑟缩的人堆。
几个男人不信邪,企图鱼死网破,朝着颜昙扑过去。
但他们哪里是热武器的对手,不是被刀划破了颈动脉就是被远处的子弹贯穿大脑。
陈方媛身后的人和孩子也不断地被子弹击中,倒地不起。
颜昙越走越近,直到只剩下陈方媛和一个男孩子。
陈方媛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恐惧,整个身子屈服在地面,重重地将头往地上碰撞。
颜昙停止了步伐,冷漠地望着额头渗出鲜血的陈方媛。
陈方媛边磕头边忏悔道,
“我也不想把事情做那么绝,我只是想把她们迷晕,带大家抢点食物就走,完全没想过要她们的性命啊。谁知道安眠药的量太少了,她们奋起反抗,不知道是谁一冲动杀了一个老太太,我就再也控制不住场面了!真的不怪我啊,我是无辜的!”
无辜?颜昙突然觉得很好笑,一个充满着留守老妇和留守儿童的村子,自强不息,自给自足,她们又做错了什么。
她们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对这群“毒蛇”们施予援手。
“求求你了!我一个人也没有杀啊,我就是拿了一点食物,都是他们杀的,我什么都没……”
“砰!”
陈方媛几近崩溃的声音被一颗子弹打断。
陈方媛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颜昙一脚踹开她的尸体,走向这群恶魔中最后一个活口。
男孩记得眼前这个有点疯狂的姐姐。
他每次去村子讨要食物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她有几次还朝他们笑呢。
他已经懂事了,知道他们干了一些不可原谅的事情,但是他们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的话就会被饿死。
在自己被饿死和杀死别人两个选项中,他们选择了后者。
如果他求求这个姐姐的话,她应该不忍心对他下手吧。
颜昙握紧了刀柄,她没有亲手杀死过小孩,内心有点纠结,男孩大大的眼睛很亮,充满渴望地望着她。
这一刻,她有一丝犹豫。
但那双眼睛让她忽然想起了铁蛋儿,铁蛋儿很高,很壮,她总是仰头看着铁蛋儿,那双清澈的眼神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铁蛋儿死前会想什么呢?会在为村民们惋惜吗?还是在为保护了那株草莓而高兴吗。
这些山洞里的人,自私懒惰,丝毫没有感恩之心。
在这样惨绝人寰的屠村行动中,每一个人都是施暴者,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颜昙没有再犹豫,在小男孩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颜昙手落刀起,结束了他的性命。
即使杀光了这些禽兽,颜昙也没有感觉到丝毫慰藉,一股空虚感涌上心头。
本以为她找到了归宿,但现在又变成了孤身一人,面对这无情的天灾。
于樽从远处的高树上爬下了,直奔颜昙。
颜昙被血染红了全身。
他感觉面前的女孩又变了,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好像多了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好像被叫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