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好的签文。
她瞄了一眼贺千辞,大声念出来:
“此乃大吉,上上签,情投意合,日久生情,命中注定,修成正果。”
怎么样?
另一种形式的表白。
有没有心跳加速,感天动地?
大师抓胡子,歪头,盯着自己手里没给出去的签文,陷入了沉思。
楠木树枝斜挂的千百张红色心愿条,错落不一地垂直而下,暖阳阳的光从叶子缝隙间洒落,地面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这里偏僻静谧,就两个人和发光的电灯泡。
贺千辞移开视线,喉结缓慢地滚动一下,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梁朝夕。”
梁朝夕弯眼:“嗯?”
贺千辞走近一步,抬手,抽出她手中的那张签文,神色略微复杂:“你拿反了。”
“……”
“噗嗤——”,大师没忍住,笑出声。
贺千辞把签文转正,还给梁朝夕,转身走了。
梁朝夕呼出一口气,面无表情道:“这位大师,当面笑话别人会倒大霉的。”
“施主,我刚才替你算了一卦,天象所说……”
“不听不听!”梁朝夕捂耳朵跑远,“我跟他一定是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大师瞅她背影,默默摇头,对着风说了八个字:“大吉大利,天赐姻缘。”
-
贺千辞走了没多久,不出意外地听见梁朝夕夸张的音调:“哦哇,还有三个小时,宝台山的缆车开放了,我从小到大都没体验过,有没有人带我去啊?”
“……”
她柔声撒娇:“贺千辞。”
这回有反应了,某人突然停下,梁朝夕差点撞到鼻子,她退后:“怎么了?”
贺千辞:“好好说话。”
“那你陪我坐缆车。”
梁朝夕刻意等了一个来回,挑中那辆粉红色的缆车,上去后就新奇地到处观望拍照片,等玩够再想起来正事。
贺千辞坐在对面,兴致缺缺的,无波无澜,在翻阅珠宝业内近期的新闻。
工作重要还是她重要?
梁朝夕冷冷地哼了声,这时,缆车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咻”地一下把梁朝夕甩离原来的座位。
“?”
她毫无防备,眨眼间发现自己好巧不巧正跌在贺千辞怀里,容不得多想,胳膊赶紧环住他脖子。
好样的,天大的良机。
贺千辞很冷静,甚至冷静到当怀里没有她这个人,第一时间拨打缆车内的号码寻问原因。
那头的工作人员抱歉解释一通,贺千辞挂断电话,撩起眼皮:“缆车故障。”
梁朝夕眨眼睛,不说话。
贺千辞抿直唇线:“你还要在我腿上坐多久?”
梁朝夕惊恐:“怎么会这样,我害怕。”
“……”
贺千辞:“害怕就蹲着。”
她柔软不能自理:“我起不来,再等会儿。”
贺千辞拧着眉,默不作声,眼底牵着的情绪渐渐变浓,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梁朝夕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面上却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笑得人畜无害。
四目相对间,“咔咔”的机械音倏然响动,梁朝夕往头顶上看,缆车恢复正常,又缓缓地继续向前滑行。
贺千辞不耐道:“起来。”
梁朝夕松开手,不情不愿地坐到旁边,好不容易得到独处的私密空间的机会,隔着衣服近距离,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还说接个吻,这么不给面子。
贺千辞在玻璃窗里看她独自生闷气的侧脸,几秒后,目光闪了闪,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下了山,梁朝夕偷偷回看备忘录:“爬那么久,你饿了吗?”
贺千辞沉默。
然后她又开始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和你吃饭,但是昨天路过,收到两张优惠卷,如果不去的话,就浪费了。”
“……”
贺千辞:“上车。”
梁朝夕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她勾唇笑:“你想吃什么,日料行吗?”
贺千辞蹙眉:“你很喜欢吃寿司?”
她点点头:“挺好吃的啊。”
贺千辞沉着脸,不搭理她了。
嗯?又犯什么狗毛病?
男人心海底针。
最终贺千辞还是带她去了那家日料店,吃饭期间,有个年轻的小女生在大厅卖花。
女生一桌一桌地寻问,很快轮到贺千辞:“先生,你女朋友很漂亮哦,送一束玫瑰给她吧。”
梁朝夕夹了一块生鱼片送进嘴里,冲贺千辞眨巴眨巴那两扇浓密的睫毛,内心隐隐有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