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梁朝夕在衣柜里选衣服。
粥是重点吗?
不是!
重点是贺千辞邀请她去家里!
津宜天气已经转冷,十一月深秋初冬,梁朝夕把衣柜里的裙子收起来,挂了毛呢外套。
然后挑了一件露肩浅裙子绸缎连衣裙,外搭米色外套,带上那条加班费的项链,高高兴兴出门了。
江畔水岸,高级的大门依然自动识别开启,客厅里没人,梁朝夕走进去:“贺总?”
贺千辞立在桌子旁,慢条斯理摆弄几样餐盒,头发顺下来,稍微遮了一半眉毛,戴着的眼镜因为抬眸的动作划过灯光时闪了闪,清冷居家气质。
“林总送了一些北淮的特色小菜,吃不完。”
“……”
你家摆那么贵的双开门冰箱干什么用的?
还特意叫一个精心打扮的美丽垃圾桶过来。
梁朝夕走到厨房,锅里有冒热气的白粥,煮到一半了,但是水有点少,她到处看了看:
“贺总,你家买不起勺子吗?”
贺千辞:“上面第二个柜子应该有。”
应该……
梁朝夕踮脚,伸手能打开柜门,但够不到里面的勺子,她闷声:“帮我拿一下。”
贺千辞转过身,视线微微往下定住,家里开着空调,她进门就把外套脱了,或许是裙子贴身布料的原因,这个拉扯身体的动作让她的腰与臀部之间显得更凹凸有致。
像是故意的。
梁朝夕手都酸了,幽怨的眼神:“你好没礼貌,请人家来家里,连这点小忙都不帮。”
“……”
贺千辞听到控诉,勾了下唇,这才抬脚慢悠悠走过去,停在她身后两厘米的位置。
胳膊都不用伸直就轻松拿下,梁朝夕嫉妒地仰头看,贺千辞不紧不慢垂眼,倏然撞进她的眼里。
四目相对,梁朝夕紧张地咽口水,如果按正常来说,在电影里,一般这种情节是要接吻的前奏。
贺千辞抬眉:“你嘴巴上抹油了?”
“……”
奶茶色唇釉很像油吗?
梁朝夕默默背过身去,抽纸巾擦掉,果然不正常,很好,这家化妆品牌也进入黑名单。
两个人安静吃着饭,贺千辞撩起眼看她像喂猫一样的动作,移开目光,翻了页杂志:“你不冷?”
梁朝夕说:“不冷。”
贺千辞缓慢点头:“坚强。”
“……”
她就不应该胡乱期待着什么。
-
过了一会儿,梁朝夕侧头看墙壁的挂钟,吃完碗里的粥:“贺总,我先走了。”
贺千辞:“嗯,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教练会来接我。”
贺千辞拖着调:“教练?”
梁朝夕说:“我学车的教练,去驾校他经过这条路,今天考科目一。”
说完,贺千辞不再看她,坐回沙发,声音冷了两个度:“随便。”
梁朝夕没太听出来,穿上大衣后就准备离开,贺千辞又忽然叫了她一声:“梁朝夕。”
不是警告,而是很平静的声音。
“干嘛?”
他擦着眼镜,半晌才开口:“好好工作。”
“……”
毫无人性。
梁朝夕甩下一句话:“知道了!”
她走出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段,在对面的甜品店街道等着,风刮得越来越冷,像小刀子一样。
梁朝夕拢紧大衣,看到有个年纪很大的奶奶在卖糖糕,她蹲下:“奶奶,给我拿四块。”
奶奶掀开隔热垫:“好。”
热气顺着风扑到梁朝夕脸上,她手伸进口袋找零钱,眉心微动,似不敢相信一般,慢吞吞地把突然惊喜发现的东西拿出来。
一个椭圆形的暖手宝安安静静躺在她手心里。
梁朝夕握紧,汲取着暖意,弯起眼睛笑,嗓音甜软:“奶奶,要九块,长长久久的九块。”
-
梁朝夕勇闯科目一,结果满分通过,教练高兴得又准备写首新歌。
病好后的两个星期,周末,梁朝夕醒来就往驾校跑,但有些事情也是要看天赋的。
教练一脸无奈:“打个左转向灯给我看看。”
梁朝夕凭感觉操作。
“……那是双闪。”
教练抽烟:“起步上坡给我看看。”
“诶诶诶,别顶大树啊!”
梁朝夕灰头土脸下车:“教练,我还有希望吗?”
“家里条件怎么样?”
“嗯?”
教练认真道:“要是还行的话,买条马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