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这哪里是儿媳,分明是祖宗。不是我挑拨,满堂的人谁不是个见证,你若不信大可自己问问去。”
薛文旭听了这话也是半信半疑,阿芸的性子,是有几分骄纵,但嫁给他之后已经贤惠了不少,称得上是贤良淑德,而自己母亲是个什么德行,他也不是一无所知。
他哄老夫人道:“阿芸怎么这样不知好歹,母亲放心,我稍后回去就教训她。”老夫人这才满意。
心里揣着困惑,也不耽误他吃喝,搀扶着老夫人坐下,一家人边吃边叙话。
他从外地历练回来,又与太孙又几分交情,一回来就被放到礼部,听太孙的意思是,让他先在六部历事,再调到中枢。
能到朝廷中枢,忠顺伯夫妇闻言自然再满意不过了,几个兄弟也说了许多恭贺的话,薛文旭都一一受下,勉励二弟不要因为腿受伤而自暴自弃,敦促三弟要发奋上进,只可惜四弟还在书院。
总之端的是一家和乐。
尔后薛文旭又跟着父亲忠顺伯去祠堂叩拜过先祖,才回鹿鸣院去看看孟听芸。
临到院门前,他忽然想起什么,对随身伺候的小厮晏童道:“你去庖厨看看,方才宴上的汤可有还剩下的,快去盛一碗过来,我就在此处等着,快去快回。”
晏童领了吩咐,匆匆转身往庖厨去,不多时就用食盒提着一碗半温的骨肉汤回来。
“爷,有倒是有,只是这汤是吃剩的,庖厨的婆子正要倒掉,我给讨了一碗来。”
薛文旭接过食盒,问道:“可还是热的?”
“有点余温,不大热了。”
薛文旭往鹿鸣院里看了一眼,只说了句“无碍”,便提着食盒往院里走。
晏童还想说什么,但主子已经往院里走了,便想着期望夫人只当是大爷一片心意,不要追究才是。
院里的小丫头们见着他,正准备往屋里通禀,被他给制止了。
孟听芸刚服过药,靠在软垫上打算些一会儿,不觉就眯着了,猛听得在床边伺候打盹的翡翠叫了一声,把她惊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薛文旭笑眯眯站在她跟前儿,把手上的食盒放在一旁。
“来得不巧,打扰到你了?”薛文旭坐在床沿,“东宫传唤,回来迟了,方才在外头没见着你,特地让人给你留了点热汤。”
他浅浅笑着,孟听芸睁眼看着他,和前世一样,在外历练三年,除了黑一点,也没见哪里瘦,清癯挺拔,从容自如,身上穿着簇新的竹青色暗纹圆领袍服,脚踏着干净的皂靴,一双眼睛倒是一如既往的风流。
隔得太久了,这样温淳的郎君在孟听芸印象里隔得太久远了,可算下来分明也就几个月之内的事,他就变得面目全非,全然不复现在的温柔。
或许,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温淳君子,只是个斯文整齐的无德无行小人。
见孟听芸不说话,薛文旭以为孟听芸是骤然见到他,太过惊诧。
“这三年,你受苦了,我在外面也不好过,日日想着你,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每收到你信,总叫我夜不能寐。阿芸,我好想你。”
他惯会这样,说好听话,几句好听话就把孟听芸哄得服服帖帖。
他既然要演,左右孟听芸也无事,倒乐意奉陪,她把双眉微蹙,眼中蓄泪,娇滴滴委屈唤他:“你可算回来了。”她没有别的话,作出忍泪的样子,别过头去,擦拭眼泪。
他不是最吃女人撒娇这一招吗,想必在上院老夫人已经向他告状了吧。
薛文旭给她这么一颦一泣声,心软得一塌糊涂,忙身手要拢她肩膀,想抱抱她。
孟听芸稍稍往上拉被子,娇声道:“我患了病,不敢近人,怕过病气给你。”
“可有找大夫来看过?严不严重?有没有用药?”他嘴上说着关切的话,伸出来的手又慢慢收回去。
孟听芸很快瞥见他收回的手,心中冷笑,却故作没看见,答他的话:“看过了,刚吃过药,头晕脑胀身子乏力,大夫说要卧床休息几日,尽量不要与人接触,以免感染别人。
“我亦是想你,只是,我这情况不妙,只怕要委屈你在书房歇息几日。”
薛文旭的目光扫了一眼床头的碗,看起来如她若说,刚服药,碗底还残留着铜币大小的药渍。
再看她的脸,孟听芸模样是极好看的,就是别院那位……那也逊色许多,尤其她娇娇怯怯欲语还休的时候,最惹人心痒。
但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不急在这一时。
他好言宽慰了孟听芸几句,叮嘱她记得把他特地带来的汤喝了再好好休息,便一刻都不想多待,匆匆离开孟听芸的屋子。
孟听芸看着他轻快的步伐已出房门。
翡翠已经打开食盒,原以为会带什么好东西过来,看到之后大失所望。
“姑娘,这……这……”
翡翠说不出话来,只把碗往孟听芸面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