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询不知道魏宇溱有着什么心事,但感觉自己大概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因为魏宇溱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然足够,如果不是十分棘手的事,也不会让她烦心。
他知道,魏宇溱到孤竹城来,是为了互市的事情。等到事情有了定论,她也就该回京城了。所以,他一直在克制自己,告诉自己当她的朋友就好,可如果感情的事可以收放自如的话,那世间也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他对她的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他很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或许应当说,他很早就发觉自己对她动心了。他挣扎过,可一旦她靠近,他的挣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他清醒地眼见自己越陷越深,也不再做无谓的抵抗,就这样吧,他认命了。
送魏宇溱到了客栈门口,二人道别。元询看着她进了客栈,把马交给小二,上二楼回了房间,休息去了。
回去的路上,元询想,如果暂时帮不到她,那送她什么东西能让她开心也好啊。
最后,他决定请人雕一个梅花碟,就是调色盘送给她。她喜欢画画,那么收到这份礼物应该会喜欢的吧。
回家之后,他就去找之前朝廷下发的奖赏。有一方白玉石,是有次他大败敌军时朝廷特意赐予他的。他翻了出来,计划明天找人将它送去范阳,请工匠帮忙雕琢成器。希望可以来得及,在她离开之前能够送给她。
第二天,元询清晨到了军营。正训练时,士兵来报,军营外来了几十辆大车,说是奉将军之命来的。
此前,元询已经通知过守城的兵士,如果是永熙米铺运来了大批粮食,检查无误后就可以放行,不必再来军营请示他。
元询收到通报,带着周鸣,去了军营门口。
这次依旧是破军,魏宇溱没有来。破军向元询递上了一方木匣,元询打开一看,是那块锦帕,他愣住了。
破军向元询行礼,然后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搬卸。元询回神,让人将军营门前的栅栏挪开,方便车队进来,然后带着他们去了仓库,把车上的粮食搬下来,码进仓库。
等粮食都搬完了,破军向元询行礼,准备和车队一起离开。
元询叫住他,“请代我还有众位将士向沈公子道谢,公子的恩义,在下铭记于心。”说罢,深施一礼。
破军不敢受这礼,欠身躲开了。“将军无需客气。”再次行礼后,破军带着人离开了军营。
周鸣对于这位“沈公子”,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好奇得不得了。
今天又见到,沈公子让人为将士们送来了粮食,他很想知道将军与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看起来交情匪浅的样子。
待送走了破军一行人,他迫不及待打探情报:“将军,沈公子是你之前的朋友吗?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元询向往常一样,只留给了他一个沉默的背影。
周鸣小声吐槽:“什么嘛?有了粮食还不高兴,真搞不懂。”嘀咕几句,跟在元询后面回了演武场。也许是周鸣的错觉,他觉得今天元询训练特别用力,中途也不怎么休息,他都担心元询是受什么刺激了。但将军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他也看不出将军到底是什么情绪。
其实,元询的心思很简单。他与魏宇溱的相识,是因为买粮这件事情。如今粮食已经送到,她完成了她的承诺,只等互市开场之后,他来做出回报了。她还会来找自己吗?是不是结束了孤竹的事务准备回京呢?
他的心很乱,他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很累,这样他就没有力气来想一个人了。可是没有用,他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她的身影就越清晰。倘若她真的走了,自己能够放下她吗?可若是不能放下,只会苦了自己。
感觉身体快到了极限,元询一个收势停了下来。他把剑收回剑鞘,转身回了营帐。洗漱完了,他换了一身衣服,走到桌前。
那块锦帕静静地躺在匣子里,他的心里有些涩涩的。不是说,不还他的话,就多了一个见他的理由吗?现在还回来了,可却没有见到她。
他取出帕子,上面还有淡淡的皂角气味。不曾料到,他也有为情思苦恼的那一天。怅望情无极,倾心还自伤。
到了夜晚,元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
这时,突然传来了警报声。元询立即起身,穿上铠甲,出了营帐。周鸣冲了过来,“将军,怕是有敌军来犯!”
“整队!”
各队士兵集结时,城门的守卫来报:“是羯人!他们趁黑夜来劫掠了!”
快速集合完毕,元询带人出城追击去了。
城里的百姓也都听到了警报声,孤竹之前已是几经烽烟,因此还算比较镇定。魏宇溱她们也被惊醒,出门查看。得知情况没有到特别危急的地步,大家松了一口气。
魏宇溱听见,元询带兵去城外了,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以元询的性格,必定是身先士卒,刀剑无眼,真让人不能不担忧。
她也睡不着了,就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