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一行人终于是赶到了幽州地界。
魏宇溱先是去各个店铺看了一圈,查了一下账务问题,有几家的账面严重对不上号,魏宇溱就着手进行换人。还有几家问题不算太大,魏宇溱就讲明了,此次先小惩大诫,事不过三,下一回可就不再好说话了。
接着,魏宇溱就向永兴城赶去。永兴城是朝廷设立的互市点之一,这里有两千军士驻守,入城出城都会严格检查。魏宇溱去了白米行和丝帛行,生意平平,尚不算惨淡。
之后,魏宇溱带着礼品去拜会了县令与镇将。二人倒是没有拒绝魏宇溱的示好,但表示他们要听上峰之命行事。
先前魏宇溱想见知州一面,但知州轻视她为一女子,不屑于见她。魏宇溱只好派人去结交知州的佐官同知,请其代为引荐。等魏宇溱从永兴城回来,在软磨硬泡之下,同知终于肯点头,说权且试上一试。
知州在同知的说合下,见魏宇溱再一次送了重礼来,又得知了魏宇溱父亲所任官职,这才大发慈悲,愿意听魏宇溱说上一两句话。
魏宇溱不敢错失良机,即刻又备上厚礼,在栖鹤楼宴请知州大人。宴请的重点就在于互市交易,知州直接讲明,可不止你一家来求我,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成归我,否则免谈。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就不会只有这么少了。
魏宇溱咬咬牙,答应了下来。虽然心里憋着火,但脸上还是客客气气地笑着。好在知州坐的时间也不长,见魏宇溱同意了,便意思一下地用了几口菜,就扬长而去。
魏宇溱笑得脸都酸了,等到知州离去,自己回到暂住的地方,才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接下来,魏宇溱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另一个互市点——孤竹城。尚未入城,便可感觉得到此地的荒凉。城墙斑驳陆离,百姓多是身着粗布麻衣,四周人烟稀少。
也难怪,此地为与突厥的交界之处,时常受到侵袭。城内也只有一家小小的米行,还是因掌柜的眷恋故土而开设的,平时魏宇溱也极少去主动关注这家店铺。
进了城,路上的行人也不多。寻到了这家米铺,掌柜的李归云也很是惊讶,她没有想到,魏宇溱会来此地。掌柜的原本是兵士遗孀,丈夫在一次抗击羯族进犯时战死,留下了新婚不久的她,还有一个遗腹子。怀胎十月,女儿出生,她连同刚满月的女儿,被小叔子赶出家门。父母已不在人世,弟弟也不愿养着两个吃闲饭的人,李归云已是无家可归。她只能一边照顾女儿,一边没日没夜地做针线活计,才没至于当街饿死。
幸好她去买米时,原来米铺的老板娘看她可怜,丈夫捐躯摩顶,女儿又未满周岁,每次来买米都买一小点儿,觉得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老板娘自己也有女儿,因此每回都会多给些,后来索性雇了她来看店,她说不要一文钱的工钱,只要有个容身之地,自己就感激不尽了。
就这样,李归云成了米铺的帮工。之后老板一家因女儿出嫁,打算随女儿一起离开孤竹城。离开之前,就上报了幽州商行的管事,商量让李归云成为米铺的掌柜的。管事看孤竹只有这一家米店,也无甚收益,因此也就没有费心多管,同意了此事。从此之后,李归云就带着女儿,守在了这孤竹城中。
魏宇溱与李归云正在交谈之际,米铺进来了几个身着戎装的军士。魏宇溱转身看去,只一眼,就盯住了领头的那个人。
那个人同时也发觉了魏宇溱的视线,目光停留了一瞬,便开口:“掌柜的,要五百斤米,八百斤面。”
李归云为难道:“将军,米面倒是还有的,只是店里余下的,没存这么多。”
“那留一些,剩下的就都给我吧。”
“好嘞好嘞!”
“在哪里?我们去搬吧,车就在外面。”
“好。请随我来。”
魏宇溱和同行的人也在一旁帮忙,等算好了帐,几人就赶马拉着车走了。期间,双方都没有多问,魏宇溱多看了几眼,那个人也只做不知。
他们离去之后,魏宇溱便问起李若云,先前来买米面的那几个人是谁。
李若云回答:“他们几人是驻守此地的边军。孤竹城有驻军八百人左右,平时这些军士也有屯田,可是今年遭遇旱灾,收成不好,所以他们才会来店里买米面的吧。”
“领头的那个人是谁?”
“哦,他是孤竹城的镇将元询。别看他年纪轻轻,战绩却是不俗呢。平日里与其他军士同吃同住,很受拥戴。县令怕敌军来袭,不敢在此处办公。因此,城内主事的就是这一位了。听别人讲,他还是什么王孙公子,不知道怎么就到孤竹城这里来了?”
魏宇溱想:“元是皇族姓氏,难道元询他真的是宗室中人?”
随后,魏宇溱向元询送去了拜帖,并且写明,粮食的事情,可由她来想办法。
日薄西山之际,元询来到拜帖上所写的悦来客栈,这正是魏宇溱一行人下榻的地方。元询进了客栈后,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