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你骗人,她来找你好几回了。”

白旅慢悠悠往家走。

“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肉垫收起调笑,稚气的娃娃脸上浮出严肃,拽住白旅的胳膊,“小白哥,这回你可小心。”

白旅拍拍他的肩头,“放心,哥知道。”笑笑,温柔又干净,眼角泛着光。

申时如果见到这个样子的白旅,大概就不会有这后来的故事了,而白旅正在心里忖度,她不像一个坏人更像一个怪人。

“小白哥,你今天的工作完事了吗?”肉垫咧嘴笑,到底是刚满二十岁的男孩,情绪变化快,“陪我钓鱼去,做鱼汤给你喝。”爱好却又意外显得老成。

白旅低头走着发现松软的土地上一个圆洞一个圆洞,啊,这个圆走样了,啊,这个圆也变形了。

她可真有意思。

“小白哥。”肉垫扯扯他,“听见我说话了吗?”

“听见了,不去。”

这小子就没钓上过一条鱼,鱼汤没喝过,蚊子倒是喝过自己不少血。虽然,天凉没有蚊子,但也不想去,至少今天此刻不想去。

肉垫跟在白旅屁股后面直到家。

门一开,申时那双贴满钻的高跟鞋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放在这毛坯一般的房间里竟有一种怪异的美。

“她的鞋?”肉垫抢先一步进屋,围着高跟鞋瞧来瞧去,人生第二次见这么高的鞋,不禁撇起嘴来,女人这种生物应该还有一个名字是勇士。

“肉垫,能帮我个忙吗?”

“可以。”肉垫笑嘻嘻的又说:“送完陪我钓鱼。”他是个聪明人,只是会在白旅之外的其他人面前装傻,就像白旅爱装哑巴一样。

“地址姓名都不知道。”

肉垫俯身,两根手指勾起高跟鞋往肩上一搭,“没有问题。”说完一溜烟似的走掉。

周边世界仿佛没有肉垫打听不到的人,说起来却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七年前他跟着父亲来到开放乡,现在父子两个靠出摊做豆腐和打零工为生。白旅也从未问过,人活着谁能没有秘密,想说的不想说的,公开的没公开的。

申时蹲在工作间门口,手里握着水杯,咕咚咕咚两口喝完用袖子沾沾嘴,院里的白桦树没剩几片叶子了,不过明年还会再长,不像人没了就是没了。

开放乡那单买卖是奶奶留给她的最后一单,家里什么事都是奶奶把持,小到柴米油盐大到挣钱交际甚至包括申时的精神和□□。

她一直沉默接受直至现在已经习惯,如今自由突如其来她反倒有些无所适从,从未自己活过的人已经不知道怎么为自己活了,更何况奶奶虽然不在,可周围仿佛还留着她曾为自己筑起的牢笼。

她开始在夜间幻听,开始害怕会同爷爷和父亲一样在某一天突然疯掉,开始想到死亡~遇见白旅,他救了她,初见时那双凌厉噬人的双眼和身上的血渍让她看到另一种希望,那时的她想也许他真的可以救自己。

一阵强风刮过,挂在晾衣绳上的黑色卫衣掉在地上,申时飞也似地跑过去拾起来,还好已经干了只是沾些灰尘,她轻轻拍掉后将衣服攥在手里。

他是一个好人,她早知道的。

那天,他报警时说有人死了。眼里更多的是已经潮湿掉的无助和悲伤。

一把刀有刃有背,那时的自己只看到刃也只想看到刃。

现在~她摩挲着手里的衣服,无论生死,不该连累任何人。

将衣服仔细叠好放进袋子里,昨天,那个叫肉垫的娃娃脸男生来送高跟鞋的时候,她本该还回去的~

五天之后,申时开着小货车驶向白旅家像第一次开车到他家时一样。

小货车依旧停在白桦林边,申时从驾驶位下来转到车斗,将木板从车上一块一块放到地上,又重新拎几块在怀里,掂掂重量后向白旅家走去。

方才还未注意,踏进树林才发现多出一条红砖小道,一眼望去直通到白旅家门口。

高跟鞋留下的小洞不知是被时间填满还是被温暖覆盖,已经消失不见。

她站在原地许久,初来时这片桦树林是挂满黄绿色叶子的,阳光要挤着才能从缝隙里漏下来,如今,枝丫光秃,阳光终于不再需要费尽心思便可铺满林间了。

她却难过起来,所有叶子都完成了告别,情愿的不情愿的。

那人呢。

沿着红砖小路来到白旅家门口,轻轻敲门,没有声响。她以为会同每一次一样。

这时,门开了。

他剪了头发,刮了胡子。

“你要出门吗?”她忍不住问。

“有什么事吗?”

开场白倒是没变,还好这次她有事。

举了举怀里的木板,“做了个鞋柜。”弯腰把木板放到地上。

白旅听肉垫说她是个木匠,难怪靠近她的时候会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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