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之前练习的都是实战老师教导的技巧性内容，今天她从其他学生那里买了一个训练用的傀儡，打算实战一下。
这种傀儡使用非常方便，平时只是一个小纸人，输入异能就会变为成年男子大小，在启动后的两个小时内会执行异能输入者的命令。
安歌启动傀儡，信心满满地摆出架势——然后被俩下按在地上。
她悄悄看了洛景澄一眼，确定对方没有看到自己被揍的丢脸场景，松了一口气，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挨揍。
洛景澄现在已经能够在不伤害叶片的情况下轻松切完一片叶子了，按照原本的规划，他现在应该在宿舍用变异动物的肉练习雕花。但一想到那个每天晚上都小心翼翼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就莫名其妙地留了下来。
他看见安歌一遍又一遍地被傀儡揍趴下，整个人都变得灰突突的。
安歌向来都是干净的，她皮肤白皙、衣物整洁，在这个灰暗的世界中，就像一个发光体一样引人注目。
洛景澄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但也正是这个灰突突的安歌，打破了洛景澄对他的偏见。
在上次救人之前，洛景澄对她的印象非常模糊，只有“花瓶”两个字。哪怕之后与对方有了接触，他的想法也没有改变。
一个既没有实力，也没有提高实力想法的人，不是花瓶是什么呢？
可能是被徐豪刺激到了，也可能只是想要顺利毕业，安歌开始每天放学后训练。
洛景澄能感受到安歌的身体素质比原来好了很多，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提高，已经基本达到战斗系正常学生的水平了。但这远远不够，她的时间太短，而且缺少实战经验，哪怕有队伍愿意接纳她，也必定会有一些“附加条件”。
安歌这段时间的行为，在洛景澄眼中无异于一个学渣的考前突袭。
直到今天，看到她一次又一次地摔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洛景澄才感受到，或许眼前这个著名花瓶，是真的想要改变。
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傀儡变回纸片小人飘落在地。安歌脱力地躺在地上，喉间隐隐泛上一丝血腥气。
教学楼上挂着的表已经走过了七点，分针正在缓缓走向数字6。
这个时间洛景澄应该在回宿舍的路上了，但他没有动，只是坐在地上看着安歌。
安歌歇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些力气，撑着地坐了起来，见洛景澄还没走，微微睁大了眼睛，“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洛景澄没回答，安歌也没再说话，训练场上只有安歌粗重的喘气声。等喘息声逐渐平息，洛景澄起身往宿舍走，她连忙拿着自己的水瓶跟了上去。
被傀儡揍了两个小时，安歌身上其实受了不少伤，跟在洛景澄身后的时候有点踉踉跄跄的，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揉揉腿，正打算爬起来，就发现洛景澄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直直地看着自己。
安歌脸上一红，立刻撑着地打算爬起来。
洛景澄看着她站起来，问：“为什么？”
“什么？”安歌歪头，湖蓝色的猫眼微微睁大。
“为什么做到这种地步？你身体素质很差，天赋也不高，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洛景澄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安歌知道他要说什么，她穿到这具身体的时间并不长，这句话却已经听了很多遍。
“找一个人养着你不好吗？”安歌眼眸中的盈盈水光结成一层寒冰，脸上的红晕退去，望着洛景澄的目光是从来没有过的冰冷，还透着一丝委屈“你也是这么想的？”
洛景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们说的没错。”
安歌的眼眶瞬间变红，身上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说道：“我听他们说过你的经历，以为你会不一样。”
五月的夜晚依旧有些凉意，安歌训练时出了一身的汗，晚风吹过，她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校服外套。校服外套是宽松的运动款，安歌平时穿着就显得身形单薄，现在一收紧更是瘦弱。
她直直地看着洛景澄，似乎想要听到他的反驳。
微风吹过洛景澄的黑发，他毫不躲避地直视安歌，“你太弱了。”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强者！”安歌双手握拳，哽咽着反驳“没错，我确实比你弱很多。我身体不好，在学校待了五年异能也没有提升，也曾经放弃过自己。”
说了没两句，安歌眼中就落下泪来，她用衣袖胡乱地擦了两下，本就沾着土的脸上瞬间和了泥，像个小花猫一样。
“但是我不甘心，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我想要为自己的未来努力一次，难道连努力的资格都要被你们这些强者剥夺吗？”
洛景澄知道安歌的眼眸中总是蓄着盈盈水意，也想象过她哭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想象的画面无一不是唯美动人，诱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