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我这回一定保管好,一定不会再弄坏了!”
江诀挑眉,语调慢悠悠的:“孤说过这件也要给你了么?”
程绾绾:“……”
程绾绾更窘了,声调矮了半截:“我、我洗干净,一定还给殿下。”
江诀没有理会这话,程绾绾也没有看见暮色里,男人斜挑的眼尾不易察觉地弯了一下。
江诀往马车走:“上车。”
程绾绾原地愣了一瞬,连忙踩着一串小碎步跟上去,男人的披风在她身上,尾摆晃曳起小小的弧度。
*
上了马车之后,细心的秦宣发觉,太子殿下沉郁了半日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今日他们与太子会面,是为商议西境之事。
大邺西境与瓦剌毗邻,三年前,太子挂帅亲征,大胜瓦剌,为保边境安定,遂与瓦剌缔结盟约,十年内互不相犯。
可这才过了三年,近日太子突然得到消息,瓦剌竟在西境频频骚扰边民,虽然还未挑起战祸,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兆头。
西境遥远,消息难免迟滞,此事更需早做应对。太子正是为此事心烦了半日。
不过眼下,太子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不知是因为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还是……
秦宣默默看了对面的小姑娘一眼,心中思量。
马车一路只有秦昭说话,江诀上了马车后,一直心不在焉,目光瞥在别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车走到一半,突然被人拦了下来,是东宫的人,像是有急事要禀。
来人凑在车窗边,同秦昭耳语了几句,而后秦昭又凑到江诀近旁,低声转述给他。
这期间,程绾绾一直低着头,她知道他们之所以耳语,是因为她和瑞雪在这里,许是机密事,要避着她们。
她很识趣,才不盯着他们看。
但是,很快程绾绾却感觉到,有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慢慢抬起头来——
“……”对上了三个人的视线。
程绾绾不自觉地把背挺直了些。
“下车。”太子突然道,“你自己走回去吧。”
不是商量的语气,仍旧是命令的语气。
他许是觉得这样不妥,声音还放缓了些,但其实听起来,还是一样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程绾绾愣了下,很短暂的一瞬,然后立马反应过来,揪着瑞雪起身:“好、好……多谢殿下送到这里。”
其实不是专程送,本也有一段顺路。
人是秦昭叫上来的,结果送了一半,又把人给赶了下去,秦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他尴尬开口:“三小姐,要不你在路边等等,殿下让人再找一辆马车送你回去?”
程绾绾看江诀,显然秦昭的提议只是他的意思,太子殿下似乎没有这个想法呐……
程绾绾抿唇,不敢麻烦太子:“不用呐,没多远了,我们走回去就好了。多谢殿下和两位公子送我们到这里。”
她又谢过,匆忙要转身,却不想太着急,脚下一歪,竟是朝后趔趄了一下。
她没倒下,被人扶住了,捉在她胳膊上的手十分有力,她顺着看过去,看见太子蹙眉望着她。
男人眉眼锐利,语气好像有些嫌弃:“路都走不稳吗?”
“……”程绾绾尴尬极了。
她胡乱应付了两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反正就拉着瑞雪匆匆下了马车。
东宫许是有要事,马车再度出发,飞快离去。
天色越来越暗了,路上已经没多少行人。马车远去,落下原地两个孤零零的姑娘。
瑞雪往程绾绾身侧靠了靠,小声:“小姐……太子殿下……好凶。”
程绾绾抿唇:“不许胡说。”
但她心里也跟着想:真的好凶……
她心里突然有点难受,为什么不好的事情总是落到她头上呢,生辰宴差点被送给仁远伯,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又莫名其妙被指作了太子妃。
太子殿下脾气阴晴不定,她又从来不讨人喜欢,恐怕以后嫁过去,太子殿下也不会喜欢她的。
只可惜太子金口玉言,这桩婚事,是改不了的。不然的话,惊世绝俗如太子,这样的天之骄子,该有更好的人去配他。
*
夜色渐浓。
勇毅侯府的马车没走多远,夜风卷起帷帘,泼墨的夜色落进江诀眼中。
天这样黑了,两个小姑娘独自走在街上,是否不太安全?
换做以前,江诀没有多余的精力想这些,但今晚不知怎么,他耳旁总响起那小丫头裹了他的披风、紧紧跟在他身后的那串轻快的脚步。
“殿下,”秦宣看他皱眉,出言宽慰,“西境驻防严密,瓦剌犯境,驻军只是一时反应不及,应当很快就能稳定局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