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泽一下瘫了下去,爬到自己父亲跟前哭诉。
“父亲,我真的,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啊!当时赵家那小子给我说,可以通过他的人脉买一艘船,不在官府里面记档案,运的东西就可以不用给官府税银而自己留下。我,我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我才会这样做,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啪!
孟远海一个耳光给孟长泽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卯足了力气,直接将他的嘴角扇出血来。孟长泽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脸,什么也不敢说,只知道一个劲地哭。
“逆子!没用的东西!”孟远海破口大骂,气得花白的胡须翘起来。
“我孟家几十年的基业,就这么败在你的手里的!我孟远海自经商以来,处处小心谨慎,生怕有什么行差踏错而让全家倾覆,一年里有八成的时间都在外奔波,这才有了如今的家业!”
“而你!你个逆子,扶不上墙的烂泥!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就罢了,还去青楼楚馆喝花酒捧花魁,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做下这等子糊涂事!我孟家运盐,一年有多少的进账你知道吗?我难道差官府的那一点税银给不起?”
孟长泽挨着骂,不敢反驳一句。
孟远海气得手抖,指着儿子的鼻子,“你是我孟远海的独子啊独子!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我今天打死你!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保下孟家!”
“父亲!”
“老爷!”
孟远海正在气头上,不顾两人的惊呼,直接叫来下人。
“来人啊,把这个逆子给我拖下去打!狠狠地打!”
管家在旁边犹豫着不敢动,孟远海注意到了,冷笑,“怎么,如今这个家里我说话都不好使了?我说打就打!”
“是!”
立马来了几个小厮,将孟长泽拖了下去。孟长泽只在外面横行霸道,在家可是怕他父亲得很,脚一软就被轻易拖了下去。
刘夫人见状立马哭着阻拦,但她又怎么是身强力壮的粗活小厮的对手,根本拦不住。她只得“扑通”一声跪在夫君面前。
“老爷,长泽他可是你的亲儿子,血浓于水啊!”
“我没他这样的儿子!”孟远海怒喝。
外面的击打声和孟长泽的惨叫声响起,落在孟远海的耳朵里,让他一颗心也跟着惊跳。
管家在外面守着打,耳朵听着内屋的动静。
他跟了孟远海几十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老爷哪是真的要打死少爷,只是气急了给点教训罢了。孟远海就这么一个儿子,大姑娘早就出嫁了,这二少爷简直是被捧着长大的。每次犯了错,也只是教训几下罢了。
老爷气归气,心里还是最爱这个小儿子,每次还是得去给他收拾后面的事。
所以在小厮举起板子之前,管家就小声嘱咐过了,不要太大力,也不要打太多,只看着吓人就行了,不一会儿孟远海就得出来让他们住手。
现在,只不过是做一场戏罢了。
本来打得不重,管家也看得出来。可孟长泽扯着嗓子一声比一声叫得惨烈,弄得管家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果不其然,才打了十几板子,孟远海就从里屋出来了,
“停手!”
随着他的一声吆喝,打板子的小厮们也住了手,看着自家老爷从里屋门口缓缓走到趴着的少爷面前,蹲下身。
“我问你,你买了那艘无名船的事,除了我们家的人,可还有其他人知道?你如果这时候不说实话,我就让他们继续打,打死你为止。”
虽说板子打得不重,但好歹也是在肉上,孟长泽娇生惯养长大的早就扛不住,满头是汗哭着摇头。
“没了,再没有了。儿子虽然不争气,但也觉得此事不能外传,当时买的时候就连赵家的人都没说,还用了化名,没有露过脸给的银子。”
孟远海点头,“把少爷扶下去,禁足在屋子里哪也不准去。今日听到的东西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胆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叫他有命进我家的门,没命出去。”
众人纷纷应是。
孟远海沉思了一会儿,背着手走去了书房,后面刘夫人急忙跟上。
“研磨。”他一进书房就奔向书案,摊开一张纸。刘夫人赶紧研磨,孟远海蘸蘸浓厚的墨汁,却久久不能下笔。一滴墨汁从笔尖滴下,在上好的信纸上晕开,格外显眼。
“老爷这是要写什么?”刘夫人问。
“沈中书手下的人不是傻子,无名船的事情肯定瞒不住,早晚会败露。”孟远海面无表情。
刚才听了儿子的回话,本以为逃过一劫的刘夫人又紧张起来,“那,那可怎么办?”
外面的秋风大,将本开着的窗户“啪”一声关上,巨大的声响让孟远海只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