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石青还欲往下继续说点什么,可瞧见一旁站着的晚棠,又把话憋了回去。
“在下有公务在身,晌午已至,姑娘请自便吧。”
听了沈砚的话,晚棠心中明白,便起身回以礼貌,“正巧方才阿南也邀我同去用饭了,那我就先不打扰大人了。”
说罢,她朝两人福一福,想要往外走。
临走前,她不忘回头,“绿豆汤就放在这里了,大人喝完不必管,我上来收拾就是。”
石青看向沈砚,后者“嗯”了一声。
石青的心都快惊成两块了。
自家大人他清楚,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更是个执拗的人。他不喜欢的事向来是直说,不喜欢的东西向来是不碰,这绿豆汤......
晚棠出门了,话题又回到江州上。
“什么事?”沈砚又恢复了平日处理朝务时严肃的神色。
“探子来报,说找到了那艘商船的主人,是孟远海的船。”
“什么,孟远海?”沈砚有些微微吃惊。
孟氏在江州那可是有名有姓的盐商大户,富庶一方的人家,与朝廷来往频繁,在盐道上很是说的上话的。若逆党已经将手安插到了孟家身上,那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他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这件事,不能外传,暂时还只能捏在我们手中。”他嘱咐道,“跟江州那边的探子说,盯着孟家和孟远海,秘密地去查他们的盐行和其他盐船,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其他的东西。”
石青应道:“是。”
他正欲离开,却又被沈砚叫住:“等等。”
“大人可还有什么其它的吩咐?”石青疑惑。
沈砚指了指桌子上的绿豆汤,“夏日炎热,你把这个喝了解暑吧。”
石青:“......”
看着沈砚一脸不容置喙的神色,他只能快步走到桌子前,端起那碗绿豆汤一饮而尽,沈砚这才放下心来。
“好了,没事了,你快去办吧。”他轻快了许多。
石青觉得今日的沈大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想着自家大人向来都是有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谁也不告诉,怕是他心里又有什么谋划了,就耸耸肩小跑着下楼办事去了。
沈砚回到书案前,坐了一会儿,拿起腰间随身佩戴的玉佩,用手指抚摸着。
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制成,冬日触即温,夏日触即凉,半个手掌一般大小,捏在手中正好。
可是因为长年累月的抚摸,上面的花纹已经有些看不清。
沈砚将它放在手中捏紧,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悲伤。
十五年了。
等待许久,终于又有了消息。
晚棠的心中也不轻松,吃饭的时候一直神情恍惚,方从南用手在她面前晃了好几次,终于让她回过了神。
“怎么了?”晚棠疑问。
方从南没好气地回:“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这一中午看你都神色不太对劲的样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方从南认真起来。
她的关切让晚棠感觉心中温暖,但她一点也不能说,只是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无事,只是方才一直在给一本无聊的书注释,太累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值得你这样一直想着。”方从南松了口气,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菜,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
“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啊!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身体还重要的!那么拼命干什么,实在做不完,明天再弄也可以嘛!”
看着她双腮鼓起,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模样,晚棠忍不住笑道;“你小心噎着,我又不同你抢,吃那么快干什么?”
嘴上虽然语气轻快了些,但她心中的石头却放不下来。
石青找沈砚,是要说江州的事情。
江州的事情,就一定是逆党的事情。
她今日故意在沈砚那里逗留这么久,就是为了打探到一点江州的消息,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可这毕竟是件大事,沈砚谨慎,并没有当着她的面说出什么有效的消息来。她如今唯一知道的,就是江州那边有动静了。
她不能错过一分一毫。
虽说沈砚常来神卷楼,但公务繁忙,不可能每天都来,这样的机会也不是每天都有,她如今领着神卷楼的差事,每日忙如鬼,总不可能到处找他去。她得好好想想,什么时候将话说出口。
方从南给晚棠夹了菜放进她碗中,“我看你这样有心事,莫不是想家了?这也难怪,你平日都是和家人待在一起,这次要十天之后才能休沐回家见到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呢!诶,等等,用不了十天!”
她激动地放下筷子,拉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