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若啃着笔帽，呆呆看着雷翊上的侧脸。
雷翊上好像感应到了，侧过脸来快速看她一眼。
唐海若赶紧低下头，竖起文件夹挡住脸，继续在纸上涂涂画画。
本子上是她下意识勾勒的雷翊上的速写。
雷翊上弯着嘴角按动激光笔，切换到下一个议题。
回到办公室，雷翊上问：“开会时为什么不停地偷看我？害得我中间忘词好几次。”
“你别乱说，我没有。”
“你没有？”
雷翊上劈手来夺她手里的文件夹，“那我看看，你一上午都记了些什么。”
唐海若弯腰护着夹子，一闪身跑去沙发旁站着，“会议纪要有什么可看的，看你自己的销售规划去。”
“这就奇怪了，会议纪要为什么不敢让人看。”
雷翊上大步追过来，“交出来我检查一下，上班时间你在干什么？听着我的报告，写小说了？”
唐海若一溜烟跑到办公椅后面，“雷总快干活吧。
昨天的邮件你还一个也没处理，下午要去华越商厦签合同，再不处理就要晚上加班了。”
雷翊上说：“不想瞎耽误工夫的话，就麻溜给我看一眼。”
“行吧，我承认，上班时间我写日记了。日记是隐私，不好意思，不能让你看。”
唐海若往外拖了拖椅子，做个请坐的手势，“雷总快坐过来干活吧。”
《海山虬髯客》上架了，成书销售势头良好，出版社决定加印一版。
唐海若在微博里事先发了个预告，星期天上午十点，在华越商厦举办签名售书。
早上九点半，雷翊上开车把她送到商厦门口，摇下车窗对转身往里走的唐海若喊：“沧浪大大！忙完以后，可不可以带我去吃好吃的？”
唐海若回身对着他笑，举起手里的签字笔，在空中画了一只大螃蟹。
雷翊上右手伸出车窗，做了个横行无忌的手势，笑容满面把车开走了。
抱着书排队来求签名的人非常多，长龙一直排到了商厦外的小广场。
队伍里二十几岁的男孩子居多，但也有近四分之一是女孩。
唐海若以前从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女生也爱好历史武侠类。
她尽量按照粉丝们的要求，写下各种稀奇古怪的祝福语，然后抬头微笑致谢。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累得她脖子酸痛，手腕发软。
两本书同时放到面前，唐海若抬起头，看到一双露在口罩外，笑得弯弯的、熟悉的眼睛。
“你！”
她扭头看了看雷翊上身后长长的队伍，小声问：“排了多久？”
“一个小时多一点儿。”
雷翊上翻开一本书的扉页，“这本要送给我的男朋友，请沧浪大大给写上：To dear boyfriend：我永远爱你。”
身后的女孩子“哇”地一声捂住嘴——排队期间，她偷偷拍了好几张这个高大男人的照片，没想到果然好男人都搞|基去了，他居然已经有了boyfriend。
唐海若瞬间害羞，口罩外的眼角眉梢，全都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
她迅速低下头去，在书页上快速签完，立刻把书掩上，压到另一本书下面，抬起眼睛瞪着雷翊上。
“这一本就写，嗯……”
雷翊上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右手揪着自己的下巴：“To亲爱的小翊，祝你拥有世界上最可爱的天使。加油！爱你。”
“你怎么不干脆写一篇作文上去啊！”
身后的女孩子不满地抱怨说：“都像你这样磨蹭，沧浪到晚上也签不完。”
雷翊上转身笑眯眯看她一眼，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又摸出两本，“谢谢，你提醒我了，我要在这两本书上，凑齐一篇千字情书。”
“啊？！”
后面队伍里响起一片哀嚎声，“前面的朋友，快快收起神通吧！可怜可怜门外还有在日头地里晒着的。”
唐海若龙飞凤舞把长句子写完，“啪”地把书合上，两本摞在一起塞到雷翊上怀里，往后一扒拉他，转脸对着后面的女生微笑，“你好。”
“啊！沧浪大大好！”
女孩惊喜地扑过来，把书打开放到唐海若面前，“请给我写……”
被嫌弃了的雷翊上浑不在意，笑呵呵抱着书退到对面，站到一群坐在条凳上休息的女孩子们身后，斜靠柱子遥遥看着唐海若。
“嗨，沧浪大大。”
唐海若闻声抬起头，立刻变了脸色。
“请给我写……”
“对不起，”
唐海若冷冷说道：“我只给认可的读者朋友签名。请让一下。”
她对费承允身后的那位男生一点头，“下一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