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1 / 2)

五好青年贺翀蹲在自己的”新家”门前,呆呆地盯着墓碑前的香炉中还未燃尽的香。活了二十一年也糊涂了二十一年的他此时此刻务必希望自己继续糊涂下去,然后并没有,他太清醒了,清楚的记得他已经死了,死于一场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医闹。那天他带着母上大人精挑细选的水果,去看望因为带着男朋友想家里人勇敢出柜而被自己父亲打的半死的发小,然而刚进医院便看到一楼呜呜泱泱的一大群高大强壮的男人手持棍棒,“礼貌”地和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索要赔偿,为首的大夫应该是个主任级别的,镇定的劝说闹事儿的男人们不要影响其他的病人。贺翀提着水果默默的贴着墙往里走,不料突然一阵吵闹,紧接着他两眼一懵,世界突然变黑了,耳边传来妇女的尖叫声,然后身体砸向了冰凉的地板。在醒来便是在手术室,他看着医生们有条不紊的对着他的身体做着什么,而他就是一个看客,所有人都看不见他,甚至从他的身体穿过而毫无反应。贺翀麻木的听着滴的一声,主刀医生看了看时间,宣告了贺翀的死亡。

死亡是事实,作为魂体的贺翀欣然接受,二十多年了他就没有活明白过。父母健在,身体硬朗。学业有成,事业一般。相貌平平,一直单身。这就是他的二十年,每天过着平淡的生活,没有坎坷,也没有大成。他想摸摸自己的墓碑,却触碰不到。可惜,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不在了,以后父母老了,谁给他们养老呀。可惜,自己拿银行卡里的二十多万,还没有来得及享用。可惜,是藏在床底下的洛天依妹子的等身抱枕被父母发现了,又免不了一顿骂,真是死了也不安生。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看发小一眼,他带去的水果都是母上大人亲自选的,可水灵。唉,贺翀蹲着,一声声叹气,果然还是活着好。

贺翀在旭山公墓飘了几天,既没有黑白无常来勾他的魂,也没有遇到一丝一缕的孤魂野鬼。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世界抛弃了,直到蒋愿的到来。蒋愿就是他死亡那天去探望的发小,贺翀看着蒋愿坐着轮椅被司机推到墓前。

“贺翀,我来看你了。”蒋愿说了很平常的一句话。可听在贺翀耳中,却像是一口清晨的大钟被狠狠地敲出的响声。

司机帮手脚不便的蒋愿摆好贡品,燃起香烛,简单的清扫了下,便离开了,留下蒋愿一人对着不会回应的石碑絮叨着两人从小学到大学的琐事,好些连贺翀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那次还是去了那个什么什么组合的演唱会——抱歉,我实在是记不住它叫什么了——回来就被阿姨数落了一顿。”蒋愿轻轻诉说着,贺翀仿佛也陷入了回忆,原来那些平淡无奇的回忆,一直在他的脑海深处,他没有忘记,本来对死亡云淡风轻的贺翀,突然发现,那些记忆才是他最珍贵的东西,原来,他的生命并非毫无意义。对于自己的离开,他的父母,他的发小,他的朋友,都会伤心,都会难过。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回应过,从来都没有。

漫天遍野的沉重气息全部压在贺翀身上,他感受到了令人恐惧的压抑与难过,他想要号啕大哭,可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他被困住了,被时间困住了,他被锁在了方寸之地。如果不是蒋愿的喃喃自语,使他有机会顿悟,他将一直毫无自觉的在这片虚假的世界游荡,出不去,也无法交流,最终浑浑噩噩,丧失生前的记忆,从游魂变成死魂。

阴风荡起,黄纸乱飞。蒋愿心中一颤,猛地看向贺翀的方向,那里聚集了一片黑中带红的一团气。他双手扶着轮椅想要站起来,可惜失败了。他望着那团黑气,急切的问道,“你是贺翀么?”

没有回应,那团气息变得混乱起来。但是蒋愿隐隐的觉得那就是贺翀,他再一次问道,“你是贺翀吧?”

贺翀没有办法回答他,他的世界即将坍塌,可是,他还是想和发小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他想让活着的人记得他。哪怕只是几年,几个月,几个小时。

蒋愿眼中的黑气团越来越淡,“贺翀,你是要走了么?”

“我......”

后面的话贺翀听不见了,他感觉自己的魂体归为零了,意识还在,但是没有五 感,不知身处何地没有五感的世界,同样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像过了几万年,也好像过了一会儿,贺翀有了感觉,意识被拉扯的感觉,然后是痛觉,然后是听觉。

他听到了女孩子尖细的哭声,顿时脑子嗡嗡作响。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一口气 没有喘上来,憋闷了好一会儿才咳出一口腥气的鲜血来。

“师兄醒了,师兄醒了。”方才还在哭丧的女孩见到床上的人动弹了,立马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上前扑到那人身上,“师兄你可算是醒了,尹儿还以为你要 死了呢。”

贺翀眼睛还未撑开,便被一个重物压倒了胸口,哇的又吐出一口血来。

“哎呦,我的儿,可别压着你师兄的伤口了。”

这时,进来一位劲装打扮的美艳妇人,一手端着汤药,一手将趴在贺翀身上的方钰尹拉起来。

“娘,你快给师兄看看吧。”方钰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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