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未曾进过宫,老身怕她殿前失仪,想要嘱咐她几句。”
当时宁安公主与太子妃说话时,如夏也在场,想也不用想文夫人怎么可能是嘱咐大小姐规矩的事情,八成是要大小姐到了宫中莫要乱说话。
如夏对文夫人厌恶,避如蛇蝎的将荷包扔回去,嘲讽道:
“文少夫人乃是国公府嫡长孙女,难不成规矩还要侯府来教?”
文夫人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可太子妃乃是天家媳妇,她哪敢给太子妃身边的丫鬟甩脸色。
硬生生将这口气吞下口,又好言好语:“自然是不用。只是我家儿媳年纪轻,怕是一恍惚有得罪贵人的地方。还请您通融。”
如夏笑了,“老夫人多虑了。皇后娘娘与国公府交好,太子妃又是文少夫人的嫡亲妹妹,哪个不开眼的敢怪罪少夫人啊?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如夏话到这里,文夫人也不是个傻的。太子妃哪里是让虞惜漪入宫瞧花弄草的,分明是给虞惜漪撑腰来了。
文夫人如今是又急又后悔。她这个嫡次子向来不成器,不尊嫡妻不说,还百般欺辱虞惜漪。
可事已至此,文夫人也只能让虞惜漪入宫。只盼着她这个儿媳能够放聪明些,莫要胡言乱语。
如夏瞧她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开口道:“文夫人如果担心,可以派个嬷嬷陪着少夫人一起去。”
文夫人大喜,连连向如夏道谢。她派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文嬷嬷一起跟着虞惜漪入了宫。
虞惜漪走后,文夫人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太子妃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给虞惜漪撑腰,何必还允许她派嬷嬷贴身看着。
如果不是给虞惜漪撑腰,何苦还让她入宫。
文夫人心中一团麻。她有着掂量不准太子妃的意图。
虞惜漪虽是国公府嫡孙女不假。可老国公虞铮如今身体大不如前,虞家长子虞承文没有什么本事,至今靠着家族隐蔽得了个五品外放官。且不说他还对张氏以及她所出的一对儿女不闻不问。
再者,虞承文和张氏的笑话在京都中那都是传遍了的。
当时文家娶虞惜漪便是看中了她门第高,父亲虽不显赫,可亲叔镇守边疆,手中重兵。
虽然父母名声不好,却也能让文家这种靠祖宗荫蔽的世家趋之若鹜。
费了好大劲才娶到虞惜漪,谁成想她母亲张氏二十几年前就和虞惜晚母亲闹掰了。
便宜便宜占不上,子嗣子嗣生不出。
文夫人对这个重金聘娶的儿媳顿时没了好脸色。
长乐殿,
虞惜晚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虞惜漪。一年不见,虞惜漪和虞惜晚记忆中的虞惜漪全然不一样了。
她初来京都时虞惜漪虽然性子内向,却也温温柔柔的问询虞惜晚北疆的事情。而且虞惜漪爱美,京都有时兴的衣衫,她总是拉着虞惜晚去买,珠宝首饰更是不缺。
若是集市上有热闹的地方,虞惜漪也会偷偷带着虞惜晚溜出去玩。
姐妹两人感情并没有因为长辈而发生嫌隙。
而现在的虞惜漪沉默寡言,畏手畏脚。衣裳也并不是当下正兴的料子,头上的首饰也并不是一套,俨然零散拼凑出来的。
不用去想也知道,她长姐在文府受了多大的委屈。
虞惜晚:“许久未见,长姐似乎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
虞惜漪抬头望向虞惜晚,宫装华贵,华钿步摇晃的人直睁不开眼睛,随后飞快的低下头,细语道:
“晚妹妹似乎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虞惜晚起身率先走在前面:“我院子里的花草长得越来越枯败,长姐最是擅长养花草,快来帮我瞧瞧是怎么回事。”
文嬷嬷也没料到太子妃竟然是真的让少夫人进宫看花草的。
谨慎起见,她还是一把拉住了要跟着太子妃往后院走的虞惜漪。
“少夫人呆会可莫要乱说话。”文嬷嬷低声:“也莫要让家中长辈难看。”
虞惜晚早在见到虞惜漪衣着打扮时就已经一肚子气了,如今这老仆妇还敢在她面前教育虞惜漪。
虞惜晚反身“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在了文嬷嬷的脸上,半点没留劲。
涂着豆蔻的长指甲登时就划破了文嬷嬷的脸,血珠溢了出来。
别看虞惜晚平日里见到季时晏弱柳扶风的模样,要知道她可是生于北疆、长于北疆的女子。
娇弱模样也并不是时时刻刻存在的。
虞惜晚指着文嬷嬷厉声喝道:
“刁奴!你有几条贱命胆敢命令主子?”
文嬷嬷疼得发懵,她连捂都不敢捂,扑通一声跪下去喊饶命。
“饶命?”虞惜晚冷笑一声,她眼神薄凉,将季时晏的蔑视神态学了个十成十:
“如夏,给本宫拉下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