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决定站在这里,我拖着行李箱慢慢走进警察学校,我就不会后悔。
办理完毕入学手续,我抱着新发的五套制服,拖着行李箱,朝警察学校里唯一的一栋宿舍楼走去。
因为学校性质,这栋宿舍楼是男女混住,男性警校生在1-3楼、女性警校生在4-5楼。
刚走到宿舍楼下,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大门口站着的那个男人吸引了全部心神。
他沐浴着四月的暖阳,背对着我站在台阶之上,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褶褶生辉。我看着他的背影,渴望他转身面对我,又害怕他转身面对我,既希望他是降谷零,又害怕他是降谷零。
就在这时,有一道很熟悉的男声从我来时的方向响起,他喊着,“zero,手续都办好了。”
台阶上的金发男人,闻声转身,降谷零那张午夜梦回时常出现在梦里的熟悉脸庞,就这样在多年之后的今天,在现实世界里直直撞进我的心脏。
降谷零在看向诸伏景光之前,视线率先扫过我这边,在目光落到我身上之后,他愣住了,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怀念的情绪。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在他看向我时,冲他展露了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不敢一直盯着他,为了不让他觉得奇怪,我正准备移开目光,却发现降谷零急匆匆的跳下台阶,甚至丢下了台阶上的两个大行李箱。
降谷零疾步冲向我,看到他的反应,我睁大眼睛,内心感到非常惊讶。等他站定在我面前,我仰头看着比我高出一头的降谷零,犹豫着是否要率先开口,却听见他用颤抖的声音问我,“我们认识吧?”
我愣住了,内心汹涌翻滚着的,是复杂到难以形容的炙热情绪。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问自己:降谷零是什么意思?还不等我想出答案,身旁响起那道熟悉的男声,属于诸伏景光的声音。
他说:“抱歉,吓到你了,zero其实是想说,我们认识一下,对吧?”
我看着降谷零脸上的表情,那上面明明写着不甘心、有口难言,绝对不会是诸伏景光解说的那样。我有理由怀疑,他还记得我,只不过,我不知道他是记得小时候我帮他包扎,还是更遥远的那段黄粱一梦。
“好呀,”不忍心让降谷零继续挣扎,我腾出一只抱着制服的手臂,朝他伸过去,“我的名字,叫做柳舍,今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降谷零脸上的复杂情绪一扫而空,开心的笑容冲散了所有的阴霾。似乎特别怕我收回手,他伸手的速度快的只剩一道残影,他灼热的大手紧紧包裹住我的整只手掌,两只眼睛冒出渴望的光芒,降谷零特别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我的名字,叫做降谷零,今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我看着他眉眼弯弯的笑脸,回给他一个笑靥如花。我上下晃了晃手臂,带动着他的手臂也跟着晃了晃。诸伏景光尴尬的伸出手,轻轻扯了扯降谷零手肘部位的衬衣,低声提醒道,“zero,手... ...”
降谷零没听到一般,他伸出另一只手臂,直接把我怀里的五套制服夺了过去,在别人看来相当冒失,但是在我看来却痛彻心扉的熟悉,他控制不住自己亲昵的态度,语气熟稔的说道,“我帮你拿。”
“... ...好。”我强忍着哭意,假装镇静的回答。
“这个也给我吧,”降谷零慢慢松开我的手,脸上闪过一丝不舍,从我身边拖走行李箱。
诸伏景光再次开口,这一次我听出他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歉意和浓浓的无奈,“你好,我的名字,叫做诸伏景光,是这家伙的幼驯染,请原谅他刚刚的冒失,zero只是因为见到你,太开心了。”
“你好。”我看向诸伏景光,记忆中已经模糊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慢慢和面前男人的脸庞重合,他漂亮的猫眼此时正温柔的看着我。
“我送你上楼吧。”降谷零主动开口,他似乎不太喜欢我的视线停留在其他男人的身上,包括他的幼驯染。
“你们的行李箱,怎么办?”我哭笑不得的指着那两个硕大的行李箱,“这是把全部家当都搬来学校了吗?”
“嗯,差不多~”降谷零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霾,坦坦荡荡的承认道,“我和hiro,没有可以存放所有家当的地方,只能随身携带。”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掐了一下,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