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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迟砚听着戴维说的坊间传闻,不由低低笑了一声,“貌美丫环?”
他笑了一会儿道:“也对,她只有这么一个优点了。”
戴维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不啊,将军,属下觉得觉月姑娘不仅生得好看,那性子也是极好的,说话都没大声过一句。”
触及萧迟砚的目光,他又迅速改口,“的确是只有貌美这个长处了。”
雪下得厚,萧迟砚忽然想起在院里看见的那个小雪人,并不大,也不算美观,立在左侧院的月牙门后面,一看就知是出自谁的手笔。
那丫头白日里倒是过得快活。
萧迟砚搁下笔,将已经抄誉好的兵书交给戴维送到驿站去,并嘱咐他写信去要让陇右的几位副将好生阅览学习,自己年后过去检查。
等到戴维离开,屋里便剩下他一人,银骨炭烧时会偶尔发出清脆的响声来,屋里门窗皆紧闭,渐渐地有些闷热。
左侧院里有很轻的嬉闹声传来,夹杂着觉月断断续续的呼痛声。
萧迟砚走到门外透气,今日雪小了许多,细碎如粉末般,他立于檐下,静望柏树上的雪团。
他收回目光时恰好看见一不算大的雪球从左侧院砸了出来。
然后是觉月的声音响起,“快回来,万一被大公子看见就不好了。”
她的声音好似说他是一位多么恐怖的洪水猛兽般。
萧迟砚抬腿过去,走到月牙门后,原本打算让俩人到花园去玩,以免扰自己清净。
走近便看见两人打雪仗,觉月被打的似乎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护住脖子和脸,任由那雪球砸到自己身上。
她今日穿着一身藕粉色衣裙,很是娇嫩可爱的颜色,等到似乎玩累了,她连连告饶,桃儿才放过她。
二人出了许多的汗,觉月坐在椅子上累的直喘气,桃儿也坐下,望了眼天色,问她,“马上就要天黑了,你歇会儿就去大公子屋里吧。”
一个月的期限正在慢慢过去,觉月拿帕子擦了擦汗,将自己肩上的雪粒拍下,答道:“知道了知道了。”
“不过觉月,你为何要将吴妈妈每日端来的补药都倒掉?”桃儿不解,“吴妈妈毕竟是好心,要是大公子身子能早日好起来,那于你来说也是好事啊。”
觉月张了张唇,那日补药的苦涩滋味尽往她舌尖蹿来,这么多日过去,只要她一想起来,就觉得反胃。
她犹豫道:“大公子不爱喝。”
桃儿趴在桌上,又是叹气,“不喝怎么行呢,大公子本来就不行,万一喝补药还有点效果也好啊。”
觉月也不知是宽慰自己还是宽慰她,“这岂是你我可以妄加议论之事,仔细落到大公子耳朵里,你我都没好下场。”
她还是相信萧迟砚能行的,只是不知该如何于桃儿说,故而只能顺着她的话讲。
戴维从驿站回来,便见萧迟砚在屋里脸色青到可怕,他不解,方要问,便得了指令,又是一头雾水地出去。
“觉月姑娘,将军说今晚不让您吃饭。”
正准备动筷子的觉月双眸睁大,她今日玩闹了许久,早就饿极了,难道是今日她太吵了些,所以才不被允许吃晚饭吗?
她看着正在扒饭的桃儿,颇有些欲哭无泪。
等到天黑,觉月洗漱完,差点饿到晕过去,进了萧迟砚的屋里,看见他正在喝茶,桌上摆着枣泥卷、栗子糕还有蜂蜜花生。
她光是看着,都想要吃上两口。
觉月不知萧迟砚为何罚她,于是只能娇娇弱弱地行了礼,然后坐在自己的软榻上看他喝茶。
萧迟砚并不饿,只是单纯摆出来给觉月看的而已。
等到差不多了,见那小丫环委屈到眼眶都红了,他才不紧不慢启唇道:“可知我今日为何罚你?”
觉月心中觉得此人太可恶了些,小声答道:“知道,是奴婢和桃儿玩耍时太过吵闹了些。”
萧迟砚睨了她一眼,慢吞吞捡起一颗蜂蜜花生送到嘴里,然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坐过来。”
觉月心中一喜,以为他是要自己去陪着他吃一些,忙不迭过去了。
小丫环唇角抿着笑,一双眸子里满是喜色,目光落在那些吃食上,仿佛在思考要吃哪个好些。
萧迟砚冷笑一声,问道:“想吃?”
觉月羞涩点头,“想。”
“那你错在哪儿了?”
觉月立刻端正了身子,望着他很是诚恳道:“奴婢日后绝不在院子里玩闹,绝不会再耽误大公子里办正事!”
萧迟砚让小厮进来将盘子全收走,冷冷看她,“错了,一口都不许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