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味道可口,又是难得能吃上一回的家乡菜,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大快朵颐。
下了饭桌,李子方和李红军就继续回工地干活了。谢红梅则站起身,收拾起了碗筷。
谢丽眼疾手快地抢过她手里的碗筷:“哪能活都让你一个人干呢。”
谢红梅先是一愣,很快又笑了,她的笑容很淡,但是心头却很暖。
两世为人,都被原生的家庭无情地压榨着,被迫干家里有所有的活,不管干得好不好,都会落得一顿打骂,从来没有被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来对待。被别人体贴和照顾,这是她从来没体验过的。
谢红梅见没什么事情能帮上忙,在家里闲坐着也是虚耗光阴,就抱起了周萍萍,带着她在村子里头四处走走。
一圈走下来,她也大致了解村里的布局了。村子原本很大,足足有几千户人口,这几年开发商陆续把地儿买去了,开发成楼盘,慢慢地就只剩下小几百户住户了。
村口有个大大的篮球场,球架已经有些破旧了,有几个小孩子正绕着球架在玩耍,另一边还有几个老人家围坐在树底下,抽着烟在打牌。
旁边则是一个池塘,倚着池塘边上造了个凉亭。
村里大部分小商店和饭馆,都开在村口旁边的大路上。因为不在饭点的时间,饭馆里面都没有食客了。谢红梅一路看去,发现其中还有好几户店面大门紧闭着,用红纸贴着出售和招租的告示。
“妈,我想睡觉了。”周萍萍揉着眼睛。
谢红梅干脆就在池塘边上的亭子里放了她下来,让她枕着自己大腿睡一会。
下午的日头很温暖,时不时有清润的风吹拂过。谢红梅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周萍萍睡得很舒服,红润润的小嘴翕动着,不知不觉就睡到了太阳落山。
等来霍老板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谢红梅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睡得也很沉,很早就醒过来了。
她以为自己起得已经算早了,没想到谢丽比她更早。她抱着周萍萍出来的时候,谢丽已经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正在摘菜叶子。
谢丽听到动静,抬了头:“起了?锅里头蒸了红薯,快吃点吧。”
谢红梅点头,带着周萍萍洗漱干净之后,进厨房揭开锅盖拿了两个红薯,细细地撕开了皮,递给周萍萍。
周萍萍乖乖地接过,张着小嘴巴认真地啃着。
谢红梅嚼着红薯,正想要问今天应该怎么打算,就见李红军急匆匆地跑进门。
李红军一路骂骂咧咧:“这个霍老板,真是太欺人了!”
谢丽:“红军,有消息了?”
李红军吐了句脏话:“刚才子方哥派去盯梢的伙计偷听到霍老板吩咐财务部,说最多给赔偿两万块钱,而且还要求嫂子先答应一天内把家学哥的尸首领走,才能给!”
谢红梅顿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打算,有些茫然地看着虚空。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找到关于黔省以外的城市生活的经验,她来到这里也只有短短几天,对这个城市的物价水平还不够了解,两万块钱够她们母女俩能生活多久,她并没有概念。她粗粗算一下,除去下葬的费用,如果还要买个墓地,剩下的也没多少了,更别说买房子什么的。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有手有脚的,哪怕身无分文,也可以搞点小生意,赚点小钱,能养活母女俩,能供小女娃上学,就够了。
谢丽听了,气得把手上的菜杆子让地上一扔,站了起身:“子方他人呢?他知道这件事了吗?”
“我在这。”
李子方的声音比人先到,话音刚落,就见他大马金刀地走进门,脸上严肃极了。他走到谢红梅跟前,叉着腰,没有说话,像是在沉思什么。
谢红梅不自觉地被他那像高墙一样的气势吓到,小声地开口问:“李大哥,我们应该怎么做?要接受吗?”
李子方听了直皱眉,突然,他一手抱起周萍萍,一手提起谢红梅:“走,咱们去工地,霍总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咱们也不用跟他客气了。”
他力气很大,谢红梅被他猛地提起,脚步都趔趄了一下。她在心里分析着,显然霍老板这个答复,李子方是不满意的,但他深沉的样子,让她分析不出来,他只是想争取更多的赔偿金额,还是背后还有其他计划。
但无论如何,她知道他是王老板这边的人,自己对他又有利用价值,他就是跟她站在同一阵线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他,一起对抗霍老板。
谢丽也跟上他们的脚步:“霍老板现在在工地吗?”
李红军应了一句“在的”,就开始一路拍门。昨天陪着一起上门去闹的姐妹,一下子就聚齐在巷子口。同乡们听了李红军的说法,个个气得牙痒痒,直骂霍总是畜生。
李子方喊住了李红军,吩咐道:“你先到工地,跟伙计们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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